尤其是江帆,他和阿木达对手戏最多,几乎是白天晚上连轴转,回到别墅倒头就睡,化妆的时间也在抓紧时间补觉,就连给蓝希开小灶的时间都没有了。
蓝希很懂事,一句抱怨都没有。
白天江帆拍戏,他就在片场陪着,晚上乖乖回别墅睡觉,一日三餐跟着剧组一起吃。
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休息的间隙才能胡乱扒两口饭,蓝希默默地把碗里的绿叶菜吃掉,决定以后不再挑食。
第一次吃盒饭,蓝希肚子疼了小半天,回到别墅就跑到卫生间,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出来。
偷偷扒着门框往外看,江帆已经睡着了,蓝希这才松了口气。
——帆帆拍戏已经很累了,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
于是,他又主动洗了澡,把头发擦干,轻手轻脚地爬上床,依偎在江帆身边。
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蓝希掏出化妆小姐姐送的眼霜,力道非常非常轻给他涂上。好不容易涂完,看着江帆眼周亮晶晶的一圈,他偷偷地笑了一会儿,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帆帆晚安。”
软软的吻印在长满胡茬的下巴上。
江帆在心里默数了三十秒,睁开眼,蓝希果然已经睡着了。
温热的手贴到他扁了一圈的肚子上,心疼地揉了揉。
想象着他努力吃盒饭的样子,明明困得瞌睡还要坚持坐在小马扎上等自己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给自己涂眼霜的样子……江帆的眼眶控制不住地热了。
这样的希希,让他怎么能不喜欢?
***
最后一场戏安排在了半夜。
阿木达穿着孔雀蓝的长袍,戴着j-i,ng美的羽冠,妆容艳丽却不俗气。
“他从山崖上跳下去,像一只骄傲的雄鹰,御风而去……”
看到剧本上特意写出的小注,阿木达嘴角直抽,“雄鹰?那个四肢发达脾气暴躁的家伙?本神鸟才不像他!”
他把剧本一扔,冲着摄像机扬了扬下巴,“行了,拍吧。”
山风呼啸,吹起他乌黑的长发,配上那张冷俊的脸,仿佛真的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云崖派少掌门,下一刻就要跳下去。
道具组长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连忙说:“阿木达老师,您先别急,把威亚穿上!”
为了照顾这些普通人的情绪,阿木达没有拒绝。
随着一声响亮的“a”,阿木达纵身一跃,猎猎寒风撩起他的长袍,高贵、傲气、绝美,比剧中的描述还要让人惊艳。
梁导一拍桌子,“过!”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这意味着将近一周的忙碌终于要结束了,再过两天就能轻松愉快地迎来年假。
阿木达连夜离开了,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也没有回别墅——房间里的东西都是剧组配的,他连一件私人的衣服都没有。
大家心里都不太好受,尤其是蓝希。
他很自责,总觉得是因为自己,阿木达才会生江帆的气,以至于不想在剧组待下去。
江帆摸摸他的头,温声安慰,“阿木达有自己要做的事,他急于离开,应该是去找人了。”
蓝希眨眨眼,“那个王吗?”
江帆点点头,把无意中听到的闲话讲给蓝希,“听说他后台很硬,有红色背景,没人敢欺负他,希希不用担心。”
蓝希眨了眨眼,小声说:“红色背景……像沈哥那样吗?”
江帆笑着点了点头。
蓝希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重新高兴起来。
***
第二天是周五,所有人就像即将迎来暑假的学生一样,兴奋又浮躁。
剧务组长刚起床就开始吆喝:“今天拍外景啊,兄弟们打起j-i,ng神,拍完这场咱就回家过年了!”
统筹姐姐吸了口豆奶,翘着二郎腿怼他,“这话说的,好像年后不用回来似的。”
大伙全都笑了起来。
等到演员陆陆续续就位,片场就更热闹了。
化妆老师一手腮红一手毛刷,笑得像个老妖婆,“帆哥今天可真帅,我给脑门上画朵牡丹怎么样?”
江帆笑笑没有当真,蓝希却一脸兴奋,瞪大眼睛等着江帆脸上开出花。
空地上,一个穿着弟子服的小演员兴致勃勃地举着宝剑,耍得虎虎生风,一不小心,剑柄断了。
梁导气得拍桌子,“拍不好这一场,别说年假,毛都没有!”
众人这才绷紧了皮,老老实实地各司其职。
这场是群戏,还是外景,人集齐了,两辆大巴车带路,后面跟着四辆保姆车,吭吭哧哧地上了山。
这几天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又接连下了两场雪,山上的温度低到了零下二三十度。
工作人员还好一点,羽绒服、军大衣怎么暖和怎么往身上裹。演员们可惨了,为了上镜好看,一个比一个穿得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