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忙照办,奕延则端着水盆,回到了梁峰身边。
黑色的薄毯上,那人昏迷不醒,衣衫大敞,瑟瑟抖动,就像一阵风,都能把人夺去一般。奕延的身体,也抖了起来,飞快跪下,用布巾沾了凉水,擦拭起来。他的动作极快,不大会儿功夫,冷汗就被拭去。
奕延停下手上的动作,拿出水囊,倒了半碗,架在了一旁的篝火上。随后,他摸出了贴身藏着的小小葫芦。这是姜达专门给他的酒精,肩头的伤口并未愈合,换药的时候要涂上一点,方能好的更快。
医院里的人,都说这酒过醇,能伤人命,不可直接饮用。可是荒郊野外,哪里有醇酒祛除散中毒性?
碗中的水冒出了热气,奕延咬了咬牙,一歪葫芦,细细酒线顺着圆口坠入了碗中。顷刻,浓郁酒香飘荡。他取下了碗,少置片刻,等到碗壁不再滚烫,方才端起。把那颤抖的身躯半抱在怀中,凑碗过去。
铜碗抵在了苍白的薄唇之上。然而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寒冷,那人的牙关紧紧闭着,酒水只能顺着唇角滑落在颈间。奕延的手僵住了,迟疑片刻之后,他端起碗,把温热的酒水含在了口中,然后俯身,以唇相就。
死锁的牙关被舌尖轻轻撬开,醇浓无比的酒液,顺着舌根,滑入了咽喉。
梁峰觉得自己跌入了水中。那水冰冷刺骨,冻的他浑身都要麻木。水波起伏,翻腾不休,缠裹着他的手足,扼住了他的咽喉,就算拼死挣扎,也不得解脱。然而在身侧极近之处,始终有一抹温度,若即若离,如同扑闪的萤火。让他想要去依偎,去汲取,狠狠地拥在怀中,逃离酷寒的折磨。
一冷一热,如影随形,彼此拉扯,让他的意识都为之发狂。那股燥热又回到了腹腔之中,浑身皮肤像是长出了密密麻麻的尖刺,又痒又麻,酷烈难当。脑中有什么东西在哀嚎,在呻吟,亦在惨叫。
给我解脱!给我解脱!
正在这时,一股暖流出现了。顺着喉咙蜿蜒而下,甘醇、辛辣,一寸寸抚平了尖叫的意识,冲垮了寒冰尖刺。胸中的燥热,嘭的一下炸裂开来。梁峰只觉得浑身毛发都立了起来。这才是他想要的!
被冻僵的舌头瞬时活了过来。他用力吮了回去,和那温暖湿润的东西缠在了一处。从那里掠夺救命的甘霖。这不够!当然不够!
哐当一声,铜碗跌在了地上。
奕延呼吸猛地乱了。在他口中,那条乖顺的软舌突然动了起来,缠上了他的舌尖,掠夺他口中的酒水,就像嗷嗷待哺的幼兽,饥渴万分,又凶猛无比。毫无防备,他浑身都僵住了,辛辣的酒气顺着咽喉窜入了鼻腔,也勾起了那股被压抑太久的炽火。
意识在那一瞬崩塌了,他忍不住笨拙的回吻了过去,想要迎合那灵巧的唇舌。然而当发烫的手心触到冰冷的肩头时,就如一盆冷水浇下,他记起了这是什么地方,他又是在做什么!
狼狈地推开了怀中之人,奕延粗重的喘息着,不知是冷是热的汗水顺着脊背淌下:“主公……”
他不能趁虚而入,不能就这么毁了自己仅剩的东西。他是在帮主公抑制散毒,是在喂酒……
然而入目的,是一双圆睁的黑眸。梁峰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了上来。那眸中并无神采,有的只是混沌和饥渴。
那能够救他的东西逃走了,他要抓它回来!
不知从哪儿涌出了气力,梁峰身形弹起,扑了上去!双手狠狠抓住了奕延的衣襟,再次吻了上去。那是个真正的舌吻,用尽了气力,和不自觉的技巧。他并未真正醒来,只是追随本能,去掠夺,去争抢,用尽所有,让胸腔中那股不熄的邪火喷发出来!
这疯狂的强吻,砸的奕延摔在了地上。怀中光裸的身躯,如同活鱼般不停扭动,那放肆的软舌几乎能吸走仅剩的理智。额角的青筋蹦蹦直跳,奕延猛地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一只手擒住了在胸前作乱的腕子,狠狠钉在了地上。
“主公……你……你中毒了……”每一个字,都是硬从喉中挤出来的。奕延双眼都红了,硬撑着说道,“你要行散……要饮酒……”
然而任何说辞,对于神志模糊的梁峰而言,都是无用的。那把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驱散了寒意,驱散了疼痛,疯狂的冲撞、沸腾,寻找着宣泄的出口!他憋了太久太久,没人能从他手中夺走那温暖的躯体。他也抓牢那慰藉,要用它来抚慰疼痛的躯壳!
梁峰的腿钩了起来,光裸的大腿蹭着蜂腰滑上,又紧紧收拢。已经勃张的性器,因这个动作贴到了身上人平坦紧绷的腹肌之上。那里有坚挺柔韧,有汗水粘滑,也有怡人的热度,能够让他把燥热彻底倾泻!
奕延的呼吸中断了。身下那人就像一条按不住的大蟒,奋力的扭动着,想用身躯缠在自己身上。长时间的锻炼让那具身材不再干瘦,薄薄的肌肉泛着湿意,也绷到了极致,白皙的肌肤在橙黄的篝火下,像是泛着金光。
那人的脸也变了。不再风致翩翩,不再胸有成竹,不再温文尔雅,而是泛着艳丽的桃红,眼尾如同涂抹了厚厚的胭脂,晕着水光。在那黝黑无神的眸子中,倒映出了他的身影。
奕延发出了一声哽咽般的呻吟,那无坚不摧,似乎永远笔挺的肩膀,垮了下来,臣服在那人的足下。
颤抖的嘴唇,贴在了那苍白的薄唇之上。
凶猛的舌吻又回来了。如饥似渴,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