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旬会来一次虞城,过来就住两天。虞母可爱他们来了,家里人多热闹,而且两人会帮砍柴,提水,种田。
虞母的米丸子,是用黏米加肉、菇一起蒸。蒸熟后用手捏圆,捏成一个个丸子,趁热吃下,相当美味。虞母的厨艺没得说,她每次煮点什么东西,都要香飘邻家。
米丸子捏好,放在陶盘上,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虞母招呼两个孩子吃,她自己则到院子里去忙活。天气晴好,正好晒谷子。
姒昊坐在木案旁,跟前是热气腾腾的米丸子,它很诱人。他顾不上美食,他在思考事情,在白鹭沚遇到的那两人,到底是什么背景。
去年冬时,任方捕获晋夷新派出的两名探子。很可能有晋夷探子被派往虞地,毕竟虞任相邻。那么是探子找到了自己的踪迹吗?
来虞城半年,日子过得很安逸。唯一一次危险,在于去东社,被秉叟误以为是帝向。那么是秉叟猜测到自己的身份,由此去禀告虞君?
“阿昊,你吃。”虞苏拿起一个米丸子,递给姒昊。他们一路从白鹭沚逃亡虞城,体力消耗不少,他怕姒昊饿着。
姒昊接过,看向虞苏担忧的眼神,他轻摸虞苏的脸庞,喃语:“没事了。”不忍他为自己如此担心,此时姒昊唯一欣慰的是,身边这人安然无恙。
咬口米团子,齿上留香,温热的食物,让姒昊的心有更多的暖意。他看着身边的虞苏,院中的虞母,心里动容。他一个自幼失去父母的人,在这里,过着有家人的生活。
两人在屋中吃米丸子,院里突然传来虞父的声音,很响亮。虞父大概是看见院中的大黑和大白,他问虞母:“苏儿和阿蒿来了?”
未几,虞父进屋来,两个孩子问候他,他点了点头,在木案旁坐下。虞父拿起一个米团子吃,米团子吃完,虞父才擦擦手,对姒昊说:“本打算去姚屯找你。”
虞父这话引起姒昊和虞苏的注意,除非有要事,虞父不会往姚屯去。看着两人注视的目光,虞父瞥眼院外的虞母,压低声音:“今早听南洹的珠贩说,君主前些日,在南洹找一位任地来的年轻男子,说年纪在十七岁。”
姒昊心中一凛,虞苏的双手因紧张而拳起,两人都没出声,继续听虞父往下说。
“我问珠贩找这人有什么事,他也说不出来。”虞父心里觉得这事蹊跷,他人在宫城里都没听说,显然是虞君暗自下令。
虞父看向姒昊,神色担虑,他挺困扰,想不可能是要抓姒昊啊。巧合就在他不正好从任地来,而且刚好十七岁。
“要找的应该是我。”姒昊低缓,跟虞父讲述。
“啊,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还是你洛姒族身份,被人知晓了?”虞父压低声音。杀人,劫财,会被虞君的卫兵追捕,显然这个孩子不像是这样的人。因洛姒族身份,被虞君派人搜索,又有点大题小做。
洛姒族人改姓易名的不少,收容的当不知道,反正你好我没差,哪会这么大肆去搜索。虞父猜不到姒昊帝子身份,心里相当不解
“阿父,他……”虞苏心情沉重,话语迟疑,还未说出口,姒昊摸了下他手,示意不要说。无知者无罪,他的事,他自行解决,虞苏一家不可过深牵连。
如果是晋夷的追杀者,姒昊打算寻机解决他们,当然这是很惊险的事情,但不做不行。现下知道是虞君,姒昊不会逃避,任虞两国关系亲好,虞君不能将他怎样。
“我未犯事,虞父不必担心。”姒昊言语认真,饱含情感。他对虞母也好,虞父也好,都很敬重。
“看来,是因你的身份。”虞父想他也没偷没抢,出生后不久他们父母就死了,就因是个洛姒族,抓他作甚呢。思考一番,虞父看向姒昊,询问:“你要不躲两日,我先打探下情况再说。”
还不清楚虞君目的,能躲就躲,虞父很务实。
“阿昊,我去收拾一下。”虞苏立即起身,姒昊可以去林子里躲几天。他不要他被虞君抓走,他怕他受苦。虞苏想,不是晋夷的追杀,而是来自虞君的搜寻,姒昊的帝子身份,大概是泄露了。
和姒昊在一起,虞苏听姒昊说过,他的仪貌和他父亲相似,秉叟曾错认。会是秉叟告密吗?可是那是去年冬时的事,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苏,逃避无用。”姒昊握住虞苏的手,让他坐下。虞君的人已找到渔屋,找人打探下,会获知他是姚屯姚蒿,再顺藤摸瓜,摸到虞苏家来。
“我明日亲自去见虞君。”姒昊向虞父鞠了下躬。事情远非虞父所想,但虞父这份热衷,令人感激。
“阿昊!”虞苏抓住姒昊的手,他心里恐惧。姒昊看向虞苏,目光平静,话语沉稳:“苏,不会有事,我有自己的应对。”
“苏儿,过来帮阿母抓只鸭。”
院中传来虞母的声音,她晚上想炖鸭,准备抓只鸭宰杀。
虞苏茫然起身,姒昊拉他,说道:“我去。”他担心虞苏难过,远胜担心自己去见虞君,可能遭遇的事。
虞君不是普通角色,他是个有远谋的君主,他搜寻帝子,肯定有什么打算。
**
午后,虞戍北的船停泊在白鹭沚上,他身边跟着两位侍从。虞戍北站在白渔屋前,用手触摸屋墙,白色的树木,显然运自白林子。虞戍北觉得很不可思议,帝邑大巫预言的白渔屋,就在眼前。
推开屋门,屋中收拾得整洁舒适。干净的席子,被子。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