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吗?
他说他叫虞苏,脸上带着微笑。本来还以为他摔伤了腿,伙伴又离他远去,他心里该是很惆怅,幽怨。
说要照顾他,姒昊当时没细想要怎么照顾,只是这人因大黑受伤,他有责任,所以得去承担。
过惯了孤独的日子,突然身边多了个人,姒昊的感觉有些微妙。
姒昊睡去后,虞苏还醒着。外头呜呜的风声,还有不知道从哪传来的野兽嚎声,吵得虞苏难以入眠。虞苏想念在虞城的家人、朋友,还有他那间舒适的寝室。
以前被母亲拦阻,很多地方都去不成,总想往外跑。这趟真得出行,又想家。真是很奇怪的事情,在家渴望出行,在旅程上又渴望归家。
当虞苏在社树下,火光中,听着秉叟讲述的那些传奇故事。他记下地名,景观,还有壮伟的史迹。想着长大后,要去亲眼看看,想着他也要像秉叟那样,当年老时,成为一位故事的讲述者,身边围簇着一群听众。
虞苏对着火塘里的点点星火发愣,这些星火仿佛幻化成了社树下的篝火,在眼前起舞。虞苏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睡着。
这一觉睡得不大踏实,天未亮时,虞苏醒来,虞苏躺着没动弹,见姒昊蹑手蹑脚走进屋里。姒昊查看火塘,确认火苗未熄灭。他往火塘里添加几块木炭,又用沙土将部分木炭遮盖,减少它燃烧的速度。
做完这些,姒昊还到草箱子里取东西。他拿出衣物,没有当场更换,他带着衣物离开。
姒昊离去,天色尚早,虞苏想让自己再睡一会,却睡意全无。他干脆坐起身来,盯着门外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亮了。虞苏见姒昊提着竹筒进屋,他去汲水,但又不是汲水那么简单。姒昊的头发是湿的,他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他显然洗过澡。
姒昊更换的那套衣服,同样洗得发白,破破烂烂。粗麻制的袖子,都快磨烂成流苏。
姒昊将竹筒斜靠在石头上,他到土龛那儿取一件木盘。他的餐具不多,这就是他昨晚装鱼肉的木盘。
他又从木梁上拿下一小袋东西,打开麻袋,倒出面粉。
面粉,虞苏家大多揉成团,放在陶甑里做蒸面。虞母做的蒸面是带馅,里边包豆馅。面团也可以做面片汤吃,还要放蔬菜和肉呢。
他是要做什么呢?
虞苏好奇看着,看姒昊往面粉里倒点水,加点盐,揉面。面揉好后,姒昊将火塘的火烧起。他搬出昨夜烤肉的那块石板,把石板架在火上。
“……”虞苏觉得深受伤腿拖累,否则他一定去制作只陶鬲,并到山林里采集禽蛋和野菜,给自己和姒昊做一锅热乎乎的面汤。身为伤患,虞苏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看着干着急。
姒昊把面团贴在石板上,用一个圆木棍擀平,如是再三,石板贴上三个面饼。
虞苏想,他该不是天天就吃烤鱼和烤饼吧?
看他很珍惜面粉,一点点都要用竹箸刮下,大概也不常能吃到面粉。
虞苏知道日子过得最好的,往往是以种植为业的人,他们能储存大量的谷物。他不知道牧民的生活非常艰苦,有面粉吃的姒昊,已经是牧民里边过得很好的。
三个只加了盐的面饼,在旺火下烤焦了。姒昊把它们从石板上铲下来——用竹片铲,装在木盘上。
姒昊分虞苏一个面饼,虞苏接过,道声谢谢。虞苏正在长身体,他一觉醒来就饿了。
拿着一个烤得黑焦的面饼,虞苏边啃边想:姊夫留给他们的一袋粟米和半罐面粉,没有厨具,也只好用烤。面粉可以加水烤,粟米可怎么烤?也是发愁。
就着温水,虞苏啃下焦味的面饼。尝到的,是苦涩的味道。面饼厚实耐饱,虞苏吃到一半,就觉得实在吃不下去。瞅眼姒昊,他已经解决一块半的饼,另一半的饼,给了大黑吃。
大黑啃食干饼,因有食物,对虞苏“不屑一顾”,没再去吠他。
“吉蒿,我吃饱了,这块给你。”虞苏掰下一块,递给姒昊。虞苏想,他饭量比自己大,又要干活,得多吃点。
姒昊看着虞苏,没去接饼,他说:“你留着。”
他们一天吃两餐,早上一餐,黄昏一餐。姒昊中午总是觉得肚子饿,像虞苏只吃这么点,他午时肯定要挨饿。
虞苏把半块饼收起来,见姒昊起身要离开,虞苏问他:“吉蒿,你能帮我砍节竹子吗?不用粗的竹子,细小的就行。”
屋子附近就有一丛竹子,要砍伐它们需得下土台阶,这对虞苏而言,难度很高。
“嗯。”姒昊没问用途,转身离开。
没多久,就见姒昊带来一根嫩翠的细竹材。他把竹子放在草泥台下,虞苏够得着的地方。
“谢谢。”虞苏捡起竹子,掰下一小节竹子,用石刀熟练地削竹皮。姒昊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才离开。
当虞苏听见外头羊群咩咩的叫唤声,还有大黑的吠声,就知道姒昊放牧去了。
石刀劈开细竹管,把竹管的两头削尖。得不停地削,越削越细,最终让它像一根竹签。虞苏把竹材放在草泥台上,磨得光滑,再在竹签头部切一圈凹槽。这一系列动作,过程相当缓慢,很考验耐心。
针一般是骨针,再不济也得是木针。姒昊家里什么制作工具都没有,何况要现用,竹针材料易得,制作最便捷。
虞苏的手很巧,他做好一根竹针,意犹未尽,又用竹材,制作一对竹箸。
在虞城,端着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