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连忙爬将起来,肃手而立,丁一也不顾忌着风三公子在边上,指着他们五个骂道:“门下沐恩小的?这么说我是不是该把你们提的那堆咸肉砸你们头上?看你们这么点出息劲,前天晚上给你们讲的什么?胡山你说!”
胡山缩着脖子低声答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之所谓大丈夫。”
“你们读书读到狗身上了?”丁一对着他们训斥道,“这次便算了,下次若还这样你们也就不用过来了。”
“是,先生!”五人连忙昂首挺胸站直了答下。
“下去后院,各写一篇白登围之战的疏论,等下为师自会给你们一一点评。”若要丁一开讲千字文,怕都是成问题的;若是让他当文抄公弄几首还没出现过的名作倒是可以,但要他讲诗韵平仄之类也是实在不能。但例如汉之白登围之类的各大战例那是熟知在胸,前世在网络上更与同好不断论战探讨,可以说每个细节都有好多次切入的观点和论调,以这来教导胡山他们,倒是绰绰有余。
五人连忙领命去了,看得风三公子口瞪目呆,直到胡山他们走了出去,风三公子咽了一口唾沫,嘴里带涩向丁一说道:“如、如晋兄,这可是锦衣卫的试百户啊!你怎么跟在骂开蒙小童一般?”
丁一看了风三公子一眼却便笑了起来:“丁某在京师衣食无落,所以嘛,就收上几个武人教他们识字来糊口,本来就是开蒙弟子,倒也不必太过在意。”
他说得轻飘飘,风三公子听得直飚冷汗,这话不就是当日他自己这么嘲讽丁一的么?说是京师大居不易,所以想以物业来换丁一的美婢。风三公子顾不得抬手抹去额角汗珠,连忙向丁一讨饶:“如晋兄,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如晋饶过这桩……”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好了,过去就让他过去吧,这淡马锡的海图可曾带来?”
风三公子不敢多言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袋递了过来,丁一接过看了,这倒真是海上营生的物件,刷了桐油有些防潮的功用,打开纸袋取出里面一卷油布,也同是刷了油的,按那略有点抽象的笔迹看去,还是能看出南海海岸线的模样。
这份海图看来,船只都是沿岸而行,标注了哪里有淡水补给、哪里又是深水港可以上岸避风等等,虽说简陋至极,但在这时代却也算难得。风三公子又对丁一说道:“其他硝石、硫璜等物,还须如晋兄宽限几日。”
丁一点了点头将那海图收起,便对风三公子端起茶盏道:“请茶。”
风三公子是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儿,此时已明白丁一不是好惹,也不敢多话连忙告辞而去。丁一一路将他送出了门,使得风三公子一颗心终于放进肚子里,看来今遭回去算是能跟他父亲有个交代。
丁一袖手站在宅院门口目送风三公子送去,如玉不知何时跑到他身后,却恨恨地骂道:“少爷是个善心人,却这般便放过了这厮,这厮焉坏了,若按奴奴的心思,不捅他个三刀六洞怎么能解心头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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