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徐老师的组里,比温浥尘大不了几岁。做科研的能力和经验有,带学生的经验很少, 杀手锏就是跟在屁股后面一直催一直催。
徐放常干的事是把温浥尘叫到神外去干活打下手,小老板就是巴巴地跟他要进度。
“小老板很喜欢你写书面材料么?”
“还好, 一笔带过,并不麻烦。要是我没完成,就拿我写的进度表来跟我对质。”说着,他忍不住笑,“他没带过学生, 怕自己带不好, 比我还紧张。”
“你这个小导师挺有趣。”
“是挺有趣, 而且做事很有责任心。”
他默了默, 不管是学术科研还是临床,没有哪条路是好走的。他算是幸运,几个导师要么早早地就鼓励他fā_lùn文,要么在临床上尽心尽力地教。
以前听前辈们说读研究生很苦,除了出论文出成果困难之外, 还有一些是因为和导师不对盘。要么是观念或性格不合,要么就是某一方人品有瑕疵,尤其导师占据了学生的研究成果,或者刁难学生不给毕业等等问题。
更要命的是,不合适的导师会让学生看透了学医这条路,毕业便转行的不在少数,个中无奈,也只有入了这行才知道。
明仁左右看看,楼顶什么都好,只是照明设施很有限,偌大的地方只有三盏灯,一盏还在转角过去的另一边。
她瞄了一眼时间,11:38。
手撑着下巴,仰脸看向夜空,难得的有几颗星星,大概归功于昨天的大雨。
她在等着时间,温浥尘也一样,甚至比她还有些焦躁,但无论何种情绪,都被他暗暗地压下去,隐藏在波澜不惊的外表下。
“有点紧张,好怕我不是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要是等会儿有电话,你不要接。”她看向他,笑眼弯弯,眼睛里落进灯光,很亮。
他带着笑意,点头同意:“好,等你第一个跟我说。”
明仁手不能闲着,等候的时间里,她把盒子打开,六寸的渐变色蓝莓芝士蛋糕。
“我过来的有些晚,因为等这个蛋糕。”把蜡烛拿出来,她问,“这里能点火吗?”
“可以。”
说完,两人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只对视了一眼。
“可是我没有打火机。”她说。
温浥尘不抽烟,这个时候他就还挺后悔自己不抽烟。
“你待在这儿别动,我很快回来。”
明仁看着他起身下楼,然后对着蛋糕发呆。
蛋糕淡紫色,水当当的,像果冻,很可爱,越看越可爱。她兀自发笑。
温浥尘很快回来,带了火柴来。刚坐下,手机就响了,她连连摁住他要掏手机的手。
“先别接,生日快乐!”
他看着她紧张又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笑出声:“是闹钟。放心,你是第一个,没有谁会掐着点在这个时候来祝我生日快乐。”
她抬手看时间,零点设的什么闹钟?
蜡烛插好,火柴划出“哧”的一声,蜡烛点燃,暖色的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给空气也染上一分暧昧。
“许愿。”明仁双手交叠,端坐地像个小学生,温浥尘照做,闭眼几秒,又睁眼。
“许完了。”他笑,把蜡烛吹灭。
明仁单手撑住脸,看着他,心想着,能这样在一起真好。
“不问我许的什么愿?”他问。
她摇头:“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实现,但是还是不要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逻辑,似乎有点不通,既然许愿也不知道灵不灵,那说出来又有什么灵不灵的呢。温浥尘好笑地看着她,她也没躲开,两人的目光就那么纠缠到一起,温浥尘微眨了下眼。
直觉告诉明仁,他有话要说。
果然,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叫她:“明仁。”
“嗯。”
“我们两个互相都还没有昵称,你喜欢我叫你什么?”
她就好像被噎了一下似的,但是她回头想想,自己好像没考虑过两人称呼的问题。她喜欢叫他的名字,也习惯了他叫她全名。
但是程苏他们不一样,夏朗一口一个苏苏,程苏也是,叫朗哥,不过现在结婚了就换成老公老婆的称谓,特别顺口,自然而然的。
到她这里,两人相处这么久,竟然很神奇地坚持称呼全名。
现在考虑这个问题也不晚,但是她还是不知道她希望温浥尘叫她什么。
“你小名叫圆圆。”
“嗯,但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来历不大好。”
温浥尘略略点头。谈起称呼这个问题,两人竟然同时矜持得像小朋友。
他并没打算问来历,但是明仁却自顾自地说开了。
“我亲爸爸今天早上过世了,现在在旁边的区医院里。名字其实不是他给我起的,但是也差不多吧,是一个医生给我起的。”
“医生给起名儿?”
入了夜,空气里有了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