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里我跪在地上,戴胖子抽出皮带,两头一对折,右手掐着卡子,挽了挽袖子,面无表情盯着我,突然抬起手臂,毫无征兆的奔着脑袋轮了下來,。
“啪,。”
一声脆响,头皮顿时传來了火辣辣的痛感,我身体晃悠了一下,随后咬着牙又迅速绷直,。
“谁让你开棋牌室的,,我让你少挣钱了么。”戴胖子拎着皮带,一动不动站在我面前,声音平淡的问道。
“沒有,沒有让我少挣钱。”
“让你挣钱你还弄这个,我这么拽着你,你就是上不來,是不,。”
“啪,啪,。”
我沒敢抬胳膊挡,本能低着脑袋,侧脸上又挨了两下,戴胖子不是在这儿不是跟我挠痒痒,而是真就跟打仗一样往我脑袋上抽,。
戴胖子极度愤怒,皮带一下一下抽在我的上身,楼上全是人,他一点面子沒给我,专门往脑袋上打,。
“为啥打你,。”戴胖子怒喝。
“你告诉我,最近很难,别惹事,。”我咬牙回道。
“知道,你还犯错。”戴胖子听见我的话,更为激动,冲着我脑袋啪啪又是两下。
“下回不犯了。”我攥着拳头喊道。
“向南,你别在这儿跟我装有刚有破,,我戴胖子是先跟你说话,然后才能看见你下面的人,,所以,你的人出一点错,那他妈都是你的问題,我都找你,明白么。”戴胖子用皮带指着我说道。
“我明白,哥。”我心里无比委屈,低着头回了一句。
“你把事儿自己给我解决了。”戴胖子说完就要走。
“啪。”
我猛然伸手抓了一下戴胖子的小腿,猛然抬头说道:“哥,救救水水,求你了。”
“我怎么救,,你们这边刚出事儿,拿李水水钱的那个小民警,就被撸了,,公共事件的严重性,用我告诉你么。”戴胖子瞪着眼睛回道。
“哥,我知道你有办法,,圆圆已经出事儿了,李水水不能进去。”我抿嘴恳求着。
戴胖子低头盯着我,沉默两秒,扒拉开我的手回道:“李水水一直跑,不是办法,早晚有一天得响,,他不是跟那个什么宁海合伙么,你考虑一下,进去以后,我在活动。”
我一瞬间明白过來,戴胖子的意思。
“这事儿最多也就是组织赌博,要账是胡圆圆干的,他现在伤成这样,本身就有受害人的身份,所以你们咬死,就是他私自往外放款,这样能分摊责任,警察追究也就是保外就医,他伤好了,在办个缓刑,。”戴胖子看着我补充了一句。
“那进去的呢。”我出声问道。
“现在不好说,南南,情谊是情谊,事儿是事儿,,谁做的好,你要多给钱,那谁做的不好,你就要追究责任,,尺度你自己衡量。”
戴胖子轻叹一声,转身走了。
他走以后,我坐在楼梯间的阶梯上,手掌抓着头发,摸到的全是小口子渗出的鲜血。
戴胖子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了我,李水水要是不想出事儿,那宁海就得进去,这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实,这件事儿里,最他妈让我讨厌的就是宁海,从两个角度说,第一,现实一点看,我们团伙的原始积累已经完成,宁海体现出來的作用越來越少,如果他是雇佣者也就算了,但偏偏他有股份,而且还不少,这就导致我们有什么事儿,都先要和他商量,可他偏偏又是一个把利益看的很重的人,我们这边多次用钱,他都拒绝,而且态度很干脆。
第二,当一个财物偷着动用资金,而且拿的还是执照去做贷款,这不论原因是什么,都让我们很抵触,从官方角度说,这是挪用公款,从私人角度说,他用财物的身份,干了老板该干的事儿,而且是偷着干的。
对于他,我一直很犹豫,因为我们能干啤酒广场,宁海的作用是非常大的,某种意义上來说,我们对他是有依赖的,沒出这事儿以前,只要他在啤酒广场,我们都很放心。
私下里,我们关系很好,但这种关系一直有利益纠缠,就像宁海自己说的,他和我们是先要有钱,才能谈友谊,老仙他们,能一毛钱不要,陪我在铁皮房子里度过最冷的时候,但宁海却不行,因为他的年龄摆在那儿,他要生活,他需要安全感
“咣当。”
门被推开,安安怯生生的走了进來。
“人都走了么。”我搓了搓手掌上的血渍,抬头问了一句。
“戴总让他们都走了,他也走了。”安安蹲在地上,拿出湿巾,一边抿嘴流着眼泪,一边帮我擦着脑袋。
“别哭了。”我皱眉擦了擦安安的眼角。
“李水水惹的事儿,戴总凭什么打你啊,,楼上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安安好像比我还委屈的说道。
“水水干的事儿,不就等于是我干的么。”我沉默良久,轻声回道
一夜过去,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我被医生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样。”我快速问道。
“头部,脖子,后背严重烧伤,覆盖率百分之九十五,毁容是肯定的了,这种烧伤,病人太遭罪,麻药劲儿一过,很容易让他精神崩溃,心理辅导沒有任何效果,只能凭病人自己意志,最危险的是颈动脉裂开,虽然暂时止住了血,但不排除还有其他隐性出血点,下午,我们会诊,晚上进行二次手术,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有可能下不來手术台,。”医生扶了扶眼镜,疲惫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