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伏着数不清的毒人毒兽,更不知毒雾之中还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进去还能出来吗?再说,我们进去也是无头苍蝇,那么浓的雾,擦肩而过都不一定知道,怕是找到人之前,自己先死于无穷无尽的毒人围攻了!”
郭姑娘急得几乎哭出来:“那我们怎么办呀!”
叶长安皱眉,叹气道:“如今之计,也只有等雾散去后分头寻找了。我方才问过秋雨堡驻守将士,李渡城极少起雾,想必此次大雾也不会持久。且耐心等待吧。”
等待十分漫长。
秋雨堡简陋的客厅中,三人都沉默不语,郭姑娘暗暗抹泪,焦心不已。为了缓和紧张焦虑的气氛,杨远开口搭话道:“叶少侠,今日你为何见到那毒人何姑仍面不改色,如此镇定,甚至话语如常?莫非你早就猜出她仍有神志?”
叶长安怔了一下,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语焉不详地说:“杨少侠……并无什么,只是须知,这世上,死人不可怕,活死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
昏暗烛火下,叶长安的话莫名带来几分寒意,让杨远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也让他不敢再问下去。室内重归沉寂。
对叶长安的回答,杨远一头雾水,左思右想,始终不得其解。忽然,他回想起白日关于西城那口井,叶长安似乎也隐藏了一些话没有说出口。联合这次的语焉不详,杨远越发困惑,越来越有叶长安藏着什么事情的感觉。
叶长安这个人,仿佛也和李渡城一样,周身笼罩了一层看不清真身的迷雾。
白日西城井,他是如何看出用井之人身怀武功且不俗的?莫非……他认识用井之人?可如果认识,他又为什么神色极为不好地说“敌我莫测”呢?
方才他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说到底,叶长安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自称师从藏剑山庄,一招一式也确实是藏剑招式,但杨远总觉得……叶长安的武功中,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其他藏剑弟子的招式,无不灵活机动,大开大合,气势惊人。叶长安虽也如此……却总莫名多了一分……狠辣?
杨远被自己脑海中跳出来的词吓了一跳,但冷静下来后,他却越发觉得贴切。叶长安斩杀毒人时,招招直取命门,一招毙命,毫不犹豫。也许旁人也是如此,但他与叶长安切磋两次,总有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甚至心底隐隐升起性命之忧。
寻常武林人士切磋,总有喂招拆招、互探虚实的铺垫过程,但叶长安却似乎每招每式,都是朝着取对方性命而来,绝不浪费一招。
而且,他年纪轻轻却对敌经验十分丰富,本身也十分可疑……就在此时,杨远的胡思乱想被叶长安的声音打断:“杨少侠,接近一个时辰,李渡城大雾散去大半,事不宜迟,我们出发吧。”他随即递给杨远一粒药丸:“这是防毒气的灵药,服下后半个时辰不受毒雾残余所伤,尽管不能防住浓雾,如今雾气淡薄,还是有用的。也便于我们行动寻人。”
杨远立刻感觉十分羞愧,讷讷地接过药丸吞下,小声说:“多谢叶少侠。”
叶长安分文报酬不取,义无反顾前来帮助他搭救表妹,路上不知替他拦下了多少危险,他和表妹才能安然无恙地坐在这里。他竟然对叶长安还疑神疑鬼……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如今想想,那些疑问都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并无确实证据。
他摇了摇头,赶走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打起精神跟叶长安离开。表妹郭姑娘托秋雨堡驻守将士看顾,安全无虞。她也知自己跟去有害无益,因此没有要求,含着眼泪送他们出门。
夜深,月光惨淡,阴风阵阵。
高耸的李渡城门更显得阴森无比,不知里面藏着多少吃人凶物。
杨远硬着头皮,跟着叶长安再次进入李渡城。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进这个鬼地方了!
两人都紧紧握着剑,十分谨慎。城中仍有稀薄雾气,因此两人没有分头,十分谨慎。
也许是被他们杀了许多,也许这些毒人也潜伏休息起来,此时的中城大街上空荡荡的,既没有毒人,也没有毒兽。四处散乱倒着被他们击杀的毒人尸身。
他们一行五人是在中城大街上失散的,大街上必有离去痕迹。两人用武器将毒人尸体拨开,细细查看地面。
青石板的大街上,两板之间长了许多苔藓杂草,很容易留下痕迹。叶长安浓雾时在地面用轻剑划出的标记十分清晰。城门附近脚印杂乱,应当是杨远带郭姑娘杀出重围时留下的脚印,也有一些来回反复的脚印,是叶长安去而复返留下的。
越往里走,脚印越少,仍旧十分凌乱。叶长安辨别出失散时自己拼杀的脚印,两人一点点排除寻找,终于在不远处,发现了几人失散之前在一起的脚印。
“一,二,三,四……没错,这就是我们分散之前的位置!看这绣花鞋底,绝对是我表妹的!”杨远笃定地说,随即困惑地皱起眉头:“这庄女侠的脚印……为什么朝东?”
李渡城坐东朝西,城门向西开。城东有天然山岭为城墙阻隔,十分难走。因此若从城门离开李渡城,必要向西走。叶长安和杨远及他表妹的脚印都是向西的,虽有反复转圈的地方,却是因浓雾所迷。
可分散之处,庄青的脚印却未有一个踏在西边,反而全部散乱在东边,而且似乎越走越向东。她难道在大雾之中迷失方向了吗?
“而且……这脚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