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打不过呢?”杨天仰头看他。
“那就记着,等你能打过了,就打他。”苏寂闲点点他的脑袋,“要记住,你师父我会给你撑腰,谁敢欺你,你就放心大胆打回去。”
“是!”
“好了,坐着吧,不用跪。千字文背好了吗?”
“唔……背完啦。”杨天小屁股一抬,改跪为坐,认认真真背书,“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奶声奶气的背书声在书房里回响,一字一句的咬字不是很清晰,背得也慢,但杨天依然把整篇千字文背了下来。
苏寂闲看着他,目光温柔得像三月的西子湖水。
从这天起,杨天便跟在苏寂闲身边,他人虽然小,但很机灵,即使有时候会表现出被宠得太娇气的一面,却也很快让丞相府里的人喜欢上他。
除了苏寂闲,陆泠风也会教导他一些东西,毕竟苏寂闲实在太忙,陈月的婚事、朝廷的杂事、隐元会的事情,全都堆在他手上,杨天的教育问题便让陆泠风和陈月接手一部分。
陈月和叶轩的婚期很快商定下来,定在三月初三上巳节。由于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有了婚约,只是被战乱耽搁下来,如今婚事各项准备都不算忙乱,甚至可以说很轻松。
婚事处理好了,接下来便是今年的春闱。
正月二十五,李白和杜甫到达了京城,被安排在宫里居住,修整过后,苏寂闲便和他们一起商量拟定考试试题。
“今年科举,我的打算是取消礼制、童子、道举三科。”崇文馆里,苏寂闲和李白杜甫相对而坐,面前的桌上放着茶水点心,“进士科与明字科由太白先生出题审题,诸史科与明算科由子美先生出题审题,明经科可从往届试题中抽选,两位先生一同审题。秀才科与明法科我负责。两位先生意下如何?”
“苏相安排自然是稳妥的,”杜甫温和地点点头,“只是明经试题会不会太敷衍了?”
苏寂闲摇摇头,“明经科本就不怎么重要,如今朝廷需要的可不是会背书就好的官员,需要的是有真才实干能办实事的人,明经科随便考考便好。”
李白喝了一口茶,道:“老夫有一建议,如今国子监尚未重开,明经科考中者可安排到国子监讲学。明经虽易,却也是学海基础。”
“陛下正好也有这样的意思。”苏寂闲抬手给他续茶,“春闱之后,两位先生可愿留下,做国子监夫子?”
李白哈哈一笑:“算了吧,老夫可不爱做人师,长歌门里微山书院那群兔崽子老夫都懒得教,何况是国子监?”
杜甫倒是有些意动,沉吟着没有说话。
“呵,太白先生也是性情中人。”苏寂闲淡淡笑了笑,“说起长歌门,如今东西二京的国子监都因战乱而关闭,长歌门倒是偏安一隅,未来几年,少不得长歌门送弟子进京为官了。”
“嗯……”李白捋着白胡子点头,“长歌门如今的门主是杨家逸飞,倒是个不错的孩子。文献公辞官后也在长歌门,他的意思,似乎也是希望长歌门能培养为官之人。”
李白说的文献公,指的便是曾担任丞相,如今早已去世的张九龄。
苏寂闲没和张九龄打过多少交道,但对他也是很尊敬,“我原以为长歌门更偏向于江湖……若是杨门主愿将文献公的遗愿发扬,说不定将来长歌门会成为第三个国子监。”
李白叹息,“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子美,怎么不说话?”
“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啊。”杜甫朝他举杯,“长歌门弟子向来文武兼修,若是可入朝为官,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李白也举杯,吹了吹杯口后一口气喝完了茶,看向苏寂闲,“苏相如今年岁几何?”
苏寂闲一愣,“虚岁二十一。”
“家中可有婚配?”
“……”
“……”
苏寂闲和杜甫都沉默着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向李白,李白倒是坦坦荡荡,仿佛他问的问题就是“今天中午吃什么”这样平常简单。
“……未曾婚配。”苏寂闲叹息,“不过在下近来并不打算娶妻,不劳太白先生为在下烦忧了。”
“苏相果真是一心为国。”李白看着他的目光依然赞赏,似乎还没放弃原来的打算,“老夫有一徒儿,名为凤息颜,年纪倒是和你相仿……”
苏寂闲赶紧摆手,“先生高徒想来也是人中俊杰,不过在下是当真没打算娶妻!”
“没让你娶,可先认识认识,苏相少年英雄,又是如此俊秀,和我们息颜说不定相见恨晚呢……”
“太白你又乱说些什么呢?”杜甫没好气道,“小心息颜知道后又生你气。”
“怕什么?”李白依然坦坦荡荡,“苏相又不是什么险恶之人,我不过是让息颜与他交个朋友罢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苏寂闲面无表情,完全没有被当世文豪夸赞的开心,心想要是陆泠风知道了说不定当晚就去凤息颜房里宰了她……不过说起来,凤息颜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话题歪了一会儿后,很快又回归科举的正题,三人在崇文馆初步拟定试题,相互看过再修改修改,从宫里出来时已是日薄西山。
橙色霞光布满天空,又从天空倾泻下来,将整个世界都染上温柔的橙红色。
苏寂闲走出宫门时,看到的便是沐浴在这霞光之下身姿挺拔玉立的陆泠风。
霞光下他的红发越加耀眼,比中原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