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道:“身为皇子,却不知道自重,这样手脚不净、目无尊长的人,朕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
“二皇子偷没偷玉佩,皇上心里清楚得很。皇上既然想教训他,又何必找一个蹩脚的理由?”
荀治危险地眯起来了,声音压得极低,“贤妃的意思是,朕是故意陷害二皇子的?”
贤妃抬起头,冷冷地直视他,“皇上已经谋杀了我的孩子,现在又要把二皇子往死路上逼,皇上就不怕夜里睡觉良心不安,冤魂索命?”
荀治大怒,猛地拍在桌上,“胡说,朕几时害过你的孩子?”
贤妃紧紧地盯着他,径直从地上站起,“皇上以为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臣妾就不知道了?皇上以为把太医和宫女的嘴都堵死臣妾就不知道了?臣妾刚开始还很纳闷,那个奉命端给我药的宫女怎么就忽然调离了丽阳宫,臣妾想依皇上的手段,那个宫女早就已经斩草除根了,更不可能活到今天。皇上连臣妾肚子里不足两个月的皇子都要谋杀,又怎么可能不会趁机除掉皇上心心念念想让他死的二皇子?”
荀治一脚踢翻身前的桌子,如一阵风过来,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咬牙道:“贤妃是个聪明人,何以今日如此愚蠢?”
贤妃也回以一个笑,她刚完全可以避开,可是她却选择了站在原地。
从九年前她查到那可怜的孩儿胎死腹中的真相之后,从得知她自己再也无法生育之时,她就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一刻。有些话藏在她肚子里已经腐烂发霉,却深深扎根在了她的心里,让她片刻也不能忘怀。每当她看到这个幕后黑手,她都恨不得挖出他的心割下他的头来祭奠她的孩儿,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将这个杀人凶手绳之以法,她永远也不可能为她可怜的孩儿报仇,她只能让她那个甚至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孩儿含冤九泉……
贤妃让他扼住了喉咙,呼吸有些艰难,心里却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畅快,嘶哑着嗓音道:“皇上又何必动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皇上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皇上杀了臣妾肚子里的孩子无非就是忌惮我们穆家的实力,想我爹穆大将军为皇上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本就已经够功高震主的了,若臣妾再怀上了皇子,穆家就更肆无忌惮了。皇上最担心的不过是若皇上要动我们穆家,穆家会一怒之下扶持他的外孙上位。”
荀治手上青筋暴出,手劲更大了,“穆瑶,你就不怕朕现在就杀了你?”
贤妃咳了咳,脸色涨得发红,“皇上又怎么会现在杀臣妾?臣妾的爹现在正挥军南下剿灭叛军,手拥重兵。皇上之所以娶臣妾,不就是想要有个人质以防臣妾的父亲有什么不轨行动吗?皇上现在若是杀了臣妾,皇上的泰山大人一旦知道他最心爱的女儿惨死宫中,皇上又拿什么威胁臣妾的爹呢?现在杀臣妾岂不是得不偿失?”
实际上她爹对这人忠心耿耿。她心里清楚得很,即使皇上真杀了她,穆将军也绝不可能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才是她铁骨铮铮精忠报国的父亲。可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一国之君绝对不会这么想,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即使是那些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他的良将忠臣。正因为这点,她才敢肯定他不会杀她,或者说不会现在杀她,他还要留着她来牵制她手握重兵的父亲,只有当穆家完了,她没有了活着的价值了,他才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那贤妃以为,朕什么时候杀你才划算呢?”荀治道。
“鸟尽弓藏之时,”空气越来越稀薄,贤妃扯着喉咙,不假思索道。
“贤妃难道不知道朕最讨厌的就是自作聪明之人吗?朕今天确实不会杀你,”荀治猛地甩开她,任由她弯着腰在那里咳嗽,阴阳怪气地笑道:“莫忘了你今天来找朕的目的!”
“臣妾片刻也未曾忘,”贤妃面色如常跪下,“求皇上放过二皇子荀裕!”
“朕若是不放呢?贤妃当如何?”
“皇上若是不放,臣妾也没有办法,只有回丽阳宫等二皇子自己回来了,皇上也说过,他不会没命。皇子毕竟是皇子,司礼监的人就是再凶残也会留一些分寸。”
“若是如此,贤妃岂不是白来一趟?”荀治道。
“母子一场,臣妾能做的就这些了,结果怎么样只有听天由命。”贤妃垂下眼睑道。
荀治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更觉怒火中烧,正想发作,却突然笑起来了,“要朕放过二皇子也不是不可以。”
“皇上要臣妾做什么?”贤妃淡然道,她知道他会放过他,可她也知道他决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荀治走过来抬起她的头道:“只要贤妃把你的夫君伺候好了,朕就放了他。”他特地重读夫君那两个字,他极度看不惯她就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他必须杀一杀她的锐气,灭一灭她的威风,他要把她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尊严狠狠踩在脚底下,他要她在他的身下像一只母狗一样的求欢,他更要让她知道他想让她多低贱她就得有多低贱。
“君无戏言,希望皇上说话算话。”贤妃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她知道这个人会报复她,而且还会以最不堪的方式报复她。他会命令她说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话,会叫她添遍他的全身,甚至强迫她吞下那个最肮脏下流之物。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仅仅是交易而已,他想要什么她都会满足他,她的身子就是再低贱那也不及他灵魂的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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