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正注视着他的顾屿非,刚弯起的嘴角又压了下去。
他沉痛道:“好吧。”
顾屿非看着男人低落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安慰道:“先天的无法改变,想要改变,现在还不晚。”
骆东升:..不...不用了吧!!
***
一天过去的很快,绯红的流霞遍野,天边飞鸟鸣鸣,偶有鸦鸣阵阵。
夜幕开始悄悄降临,灰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淡淡青烟。
云壤相隔,月上梢头。
天际皎月柔柔,星辉漫天;柔光挥洒在枝头,落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布条挂在树丫一般。
陶教授房中,一阵突兀刺耳的铃响打破了宁静。
他满身水汽从浴室出来,扣歪的扣子,穿反的拖鞋无一不在显示他的仓促。
陶教授眯着眼睛摸索着,模糊的视野在戴上眼镜的那刻变得清明;他清了清嗓子,接起了电话。
通话时间不过1分钟,陶教授的神色从平静变成了诧异,直到那头挂断,里头嘟嘟声响起他才算回过神来。
显然,这个电话他很意外。
这台座机是整座宅子唯一能联系外面的方式,亦是顾英和他沟通的桥梁。
除此之外,平时放在他屋里就是个摆设,唯一的用途就是大家逢年过节时能拨回家报个平安。
来电的是顾英,这是他第一次这个时间点来电话。
陶教授低头不急不缓的理了理身上的睡衣,顾英的话仍回荡在耳边。
让顾屿非回家??
他不知怎么的突然轻笑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
家?呵。
***
顾屿非这一夜睡的格外沉,直到天光大亮,晨阳破窗而入;他才挣扎着从被窝里扒拉出了头来。
他揉了揉满头乱发,睡眼朦胧的睁开眼,看着天花板,脑中一片空白。
顾屿非有些愣神,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方。
他半撑起身,目光陌生的打量着房间;偌大的房间里竟没有一样是熟悉的。
顾屿非后知后觉的惶恐起来。
他是被绑架了吧,难道....是有人看上了他的帅气,知道得不到他所以用强了吗。
妈耶,好可怕!!!
想想还有点刺激呢。
顾屿非知道自己很帅,在他的心中,帅是一种光芒;这种帅是能成为人群中瞩目的焦点的帅,就像夜空中的萤火虫一样,而他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虽然他知道他的光芒无法遮挡,毕竟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会忍不住羡慕如此完美的自己;但万万没想到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突然。
顾屿非低头看了看身上完好的衣物,有些庆幸又有一点点失落。
他庆幸他的节操还在,失落于看到这么完美的蓝孩,那人居然不想干点什么。
顾屿非怀着复杂的心情四处张望,张望着张望着,心中突然有些发怵。
因为,他发现他的轮椅不见了,那可是他的腿啊!!!
顾屿非急了,也不去纠结别的了,他的腿都没了,什么东西能有腿重要呢。
他急得团团转,细思极恐。
“腿”都给拿走了,那人莫不是想玩囚禁吧。
不不不,那怎么行。
顾屿非终于怕了,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想下地又碍于行动不便。
他目光四晃,忽地在某处定格,看了半响急中生智。
目光所触及的是书桌上的电话机,顾屿非如同看着救命稻草,立马一蹦一蹦的扑腾过去;当机立断的拨下了几个烂熟于心的数字。
电话那头嘟嘟的响,一秒两秒.....接通了。
顾屿非有些激动:“歪,110么,我要报警。”
电话那头的接警员:“您好,这里是佛西安呈县110,请讲。”
顾屿非语无伦次:“我被绑架了。”
接警员似乎在敲着键盘,“哒哒”声不绝于耳。
“请您提供详细情况,以便我们开展工作。”
顾屿非急了,以为他没听清:“我都说了啊,我被绑架了。”
接警员:“请描述一下现在的情况。”
“情况...情况”顾屿非拿着电话满屋看“我腿没了。”
随着他话落,电话那头顿了3秒,接警员似乎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请您别挂机,我马上请示领导,迅速处理。”
顾屿非心下一紧,一颗心都忽上忽下的,他等啊等,那头终于传来了回应。
“请您提供一下详细地址。”
顾屿非有些愣,一觉醒来就在了这里他哪里知道。
“我不知道”
接警员:“或者提供明显标志,建筑物什么的。”
顾屿非看了看窗外:“有树。”
接警员:“....”
“您看看四周”
顾屿非拿着电话不能走远,勉强推开了书桌旁的窗户:“有水”
“啊,还有天。”
接警员懵了,强调道:“标志性建筑物。”
顾屿非瞅着窗外的花草、树木、湖泊,也懵了:“好多树。”
接警员快要崩溃:“您...说一下名字,年龄。”
“三少。”
“什么?”
“葬爱三少。”
接警员敲字记录的手指一顿,觉得被开了玩笑:“请您提供正确信息。”
顾屿非重复道:“三少。”
“请您提供详细情况,以便我们开展工作。”
顾屿非认真道:“我今年1...”他说了一半有些卡壳,一时脑中空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