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身影,然后叹了口气,也起身回家了。
还没走到家门口,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笑声,想必是二叔家回来了。
每年割麦子的时候,他二叔都要带上一家人去他岳母家里帮忙收割,住上个三五天,然后再回来。
自家地里的就全靠章树的爷爷奶奶了。因为他二叔认为,他们自家的地其实很多都租给别人家种了,自留的那点地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多个人留在家里收,所以他一次也没留下来过。
章树推开门,心情很是复杂。他默不吭声地走进去,本来想偷偷回房间去,谁知他叔母一下子就发现了他,顿时大声惊叫起来,“哎哟,阿树啊,你这是怎么了?头是谁打破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章树的身上,他浑身一僵,站在了原地。
他二叔快步走过来,“都叫你没事不要去招惹别人了,现在好了,又被打成这个样子。医药费也不知道给你去了多少。”
他以前一直认为,二叔是关心他的,这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也是为了他好。二叔从小就教育他,不要惹事生非,不要招惹别人,那么别人就不会主动来欺负你,如果别人欺负你,那一定是你的错。
可他却忘了,二叔教育自己的孩子时却是这样说的,“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别人打你你不知道打回去吗?连这点血性都没有,还当什么男人。”
“是啊,等下又害得爷奶为你担心,都叫你没事别出去了!”章槐比他小了两岁,今年只有十六岁,可他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教训的口吻。
“说吧,又是谁?等会我去帮你讨个公道。”章槐一副仗义的样子,略带得意的看着章树,想必是准备收获他感激的目光。
要是以前的章树,怎么可能不感激他呢?他会憨憨地笑着,说,“多谢你了二弟。”然后感恩戴德的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让他出去请帮忙的伙伴吃东西。
如果他没有在偶然中得知他这个好二弟其实和王长发等人交情很好的话,说不定他还是会夹杂着憎恨和感激的复杂情感去看他。
“不用了,我自己打回来了。”章树沉声说道,深邃地眼睛紧紧盯着章槐,想要从他眼里看见一丝愧疚。
可是他没有,章槐只是一瞬间的不自然之后,就笑着说,“哥你变厉害啦,那敢情好,下次他们再乱欺负人我就叫你去帮忙了。”
他的叔母听见了,在旁边担忧地说,“阿树啊,你可别逞强,你怎么可能打的过他们呢?你是个斯文的孩子,这种动手的事情还是让阿槐去吧,谁叫他是弟弟呢?”
章槐接腔道,“娘,你可真偏心!”
“谁叫你大哥父母早逝呢?这可怜见的,我疼他比疼自己的还多些呢!”叔母笑盈盈地看着章树,眼睛里全是慈爱。
要是往常,章树早就把他当亲娘看待了。可是,哪个亲娘会用把孩子的伤心事挂在嘴边一天到晚去说呢?
章树说,“谢谢叔母,我身上有点痛,就先进去休息了。”他低着头往房间里走。
他二叔母在背后笑了,这不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吗?哪里改变了?刚刚回来时大家都说他最近好像变了,现在一看,估计是他那婆母在吹牛吧。
章槐有些不解,他说自己打回来了?他得去王长发那里看看。
章树站在窗子前,透过窗子的破洞看着章槐迫不及待出门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静,不知道在想什么。
章槐一路找过去,发现村头的破屋子里没有,晒谷场的草垛子里也没有,村尾的那个土地庙也没有,他几乎找遍了那些隐蔽的地方,都没找见王长发等人在哪里。
难不成他们去县里赌博了?那样说来,不是他们打的章树?
他犹疑地回了家,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到了吃中饭时,爷奶除草回来了,他们看见章安带着孩子们回来了,心里很高兴。
“翠兰呐,你别动手啦,一路上辛苦了,你去休息吧。”
“娘,我不累,您去休息吧!”王翠兰手脚麻利地干活,一点都没有放手的意思。
章树听着她们母慈子孝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他二叔母是个会做人的,在村子里素有贤名。
当初其实他们已经分家了,他爹是长子,以后要奉养老人,于是这栋宅子就归了他们,为此很多人都说他爷奶偏心。
后来他爹娘死了,二叔和二叔母又搬了回来,说是大哥没了,他们即使分家了,也会担起奉养两老的责任,周围的人都夸他们有孝心。
就连他爷奶听多了邻居的闲话,都觉得自己以前亏待了这个二儿子一家,现在他们不记仇,主动提出要奉养他们,故而两老对他们百般忍让。但他二叔母也没有蹬鼻子上脸,反而比以前更加贴心了一点,对大伯的遗孤也是疼爱非常。一家人其乐融融,羡煞了多少人家。
实际上呢?他爹以前是货郎,那些年积下不少银子,因为觉得分家这事对不起二弟,于是主动放弃了分家的银两,田也少分了一亩,私底下还贴了他不少。
这些加起来,零零总总也能补偿他们没有分到的房子了,但他二叔母出去说话时,话里话外就是他们只分了田,还做出一副理解的样子,说什么谁叫他们是大哥呢?奉养老人是该多分一些的之类的话。弄得听到的人都觉得这个媳妇明事理,要知道谁家分家都是一摊破事,弄不好是要兄弟反目,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