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了。
他背着阴阳剑,抱着一个三层的精致食盒,向谷外悠然走去。
宁道奇这实诚的老道,在这深山幽谷中消息闭塞,根本不知石之轩已经离开,萧昊忍不住有些同情他,带着烹饪来投喂这有些狼狈的道家散人。
他的阴阳剑只能选择一种颜色,这武侠的世界唯有选择击败五十个武林人士吸纳杀气,激活阴阳剑剑气,方可斩断他身上的阴气。
谷外这人既是三大武学宗师之一,又是送上门的武林人士,萧昊自然不会放过。
宁道奇早察觉到他的到来,背对着他也未转过身,斜倚在修竹旁,双目半阖,面容古雅朴实,颇有出尘飘逸的仙风道骨之感。
他嘴边逸出一丝笑意,像是终于寻到珍宝的孩童那样,口中赞道:“饭食鲜美,竹叶幽香,人生大乐之事莫过于此。”
萧昊轻轻将食盒搁在他旁边,便见这峨冠博带的中年人翻身坐了起来,毫不避讳直接掀开食盒,从中取出鲁妙子精心烹制的竹筒饭来。
他留着五缕长须,身穿宽厚浸泡,虽然形容颇有些狼狈,但仍不掩率真。萧昊静静在他对面坐下,安静等他吃完。
宁道奇长了一副古雅修长的面容,那双眼睛与世无争,只消一眼,便觉得能望进和这尘俗没有半点关系的另一方天地,仿佛保持在某一种神秘莫测的层次里,当中又蕴含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
这人不愧是当今道家第一人,这副超乎凡世的气质,不是寻常之辈能够拥有的。就算在这荒山野岭餐风露宿这么许久,也丝毫不显落拓之色,反而从容飘逸,风骨斐然。
萧昊对这种境界已入道之人十分尊敬,温雅笑道:“道长慢些吃,这些天招待不周,让您受难了。”
宁道奇目光落到他身上,泰然自若道:“欸,是苦是乐全在寸心之间,谷主这饭食正如雪中送炭,老夫受用的很。”
萧昊原本以为碰到宁道奇免不了一番机锋,却没想到这人倒和他想象之中有几分不同。
多一敌不如添一友,他于是向宁道奇解释道:“之轩早已离开此地,和氏璧亦已碎成齑粉,道长长途跋涉餐风露宿,本可不必再继续执着于此。”
宁道奇闻言惊讶万分,“和氏璧竟已毁了?”
萧昊微微点头,“我一时不慎,弄坏了这珍宝,之轩已将它带走了。”
宁道奇连连呼道:“可惜、可惜了……”他抬头凝神看向萧昊,见他周身气机内敛,分毫不外露,几乎与周围竹林融为一体,便已知晓和氏璧之内的能量想必是被他吸收了去。
“谷主果然天纵奇才,这千百年来未能得利用的珍宝,到了谷主手中,也算物尽其用。”他吃着食物,又露出那充满童真意趣的笑容,摇头叹道:“我向斋主承诺追回和氏璧以借阅《慈航剑典》,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又岂能不全力而为?”
萧昊讶然,宁道奇这坦率的性子倒十分对他胃口,前些日子见惯了那些满口正义的正道之人,这毫不掩饰私心的道家散人反而令他欣赏有加。
宁道奇想要参看慈航剑典,静斋开出的条件是和氏璧,难怪他一路对石之轩穷追不舍,这番行为落在慈航静斋眼中,也算尽力了。
萧昊由衷道:“道长之智慧,果然与凡俗不同。”
宁道奇以笑容回应,淡然道:“哪有什么智慧,在世间行走攒一点薄面罢了,”他举起手中的饭勺,微微笑道:“又不能当饭吃。”
萧昊眉头一挑,抬起头时,对面还是那副与世无争、清静无为的仙姿逸态,他失笑,对宁道奇道:“慈航静斋开出的条件果然不是这么简单。”
宁道奇吃了个八分饱,靥足地摸了摸肚子,闲适自若道:“早听闻谷主是不世出的大宗师境界高人,老夫身负虚名,虽追丢了石小友,但谷主常年闭门不出,总还是有机会能得一见。你看,这不是等来了吗?”
萧昊了然,慈航静斋果然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道长这般真诚之人,当世已十分少见了。”
慈航静斋打的一手好算盘,气势汹汹登门造访,又安排宁道奇引开石之轩,无论登门万花结果如何,之后这天下两大宗师的一战都可顺利削弱万花的实力。
只是她们恐怕没有想到,萧昊的离经心法远非寻常药石医术可以相比,即便万花只有他一人,即便跟宁道奇对上,实际也是没什么影响的。
宁道奇哈哈大笑,摆手嚷道:“老夫贪心不足,只能让谷主见笑了。”
萧昊倒不生气,好好收拾了碗筷,将新拿到的帮贡笔在指尖轻描淡写地转了一圈,负于背后道:“以武会友亦是人生大乐之事。”
宁道奇站起身来,周身气势猛地一变,一身柔和而莫可抗御的劲气外放,将方圆十里都牢牢笼在了其中,他神态从容,须发在内劲的作用下飘扬不止,衣袂无风自动,“与斋主有言在先,老夫不欲使谷主为难,这逞强争胜之心又难以按捺,我们点到即止吧。”
“道长大善。”
萧昊感到宁道奇的气劲有如附骨之疽一般牢牢贴在自己身上,四面八方都有难以言说的压力,脸上云淡风轻,心中却大感敌手之强大。
他面对无所保留的宁道奇,一时竟然想不出应对之策,唯有暗自苦笑自己轻敌了。
宁道奇身形已动,动作之快竟几乎令他看不分明,挥至眼前之时本是袍袖飘拂,忽然却又化成修长晶莹的仙手,变化之神妙令人难以形容,正是他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