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个念头：莫林该不会是有抑郁症吧？要是抑郁症的话……那也超出自己能力范围太多了吧！随即又想到，抑郁症的话……算是死于疾病呢，还是自杀呢？要说是自杀，那按照他正常的主观想法肯定是不想死的，可是说是死于疾病，毕竟他是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种情况会影响人的命运线吗？培训的时候老师可没有讲过。

死神偷偷观察几日，并没有发现莫林服用抑郁症药物的情况。

那他是有病不吃药呢，还是没病不用吃药呢？死神又纠结了。

莫林发觉死神前几日好歹还能自己出去遛一下自己，现在却粘他粘得越发紧了，还经常偷偷摸摸地观察他。这人走到哪里都是阴风阵阵，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不过在一个人的寂寞和两个人的傻逼之间，莫林还是选择了傻逼。

只是有的时候实在是忍不住。

莫林：“哥们儿，你……你能先出去吗……你看着我尿不出来……”

死神：“……”

人类怎么这么多事儿呢。

莫林揽着死神的肩膀说，大兄弟，我那天说不想活了，只是因为我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脑子坏掉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好不好啊？

死神当然不相信，他虽然猜不透莫林想什么，但死亡名单上白纸黑字地写着，他手里可是有石锤的。

莫林真是有口难辩。

死神发现前天别人探望过莫林后，他的床边就多了一盘巧克力和水果糖。莫林本来是不爱吃这些东西的，爱吃的是他前女友，出于男友主义关怀，莫林也养成了经常带糖的习惯，以至于别人都以为他喜欢糖，探病的时候也带了不少。

莫林当然不会吃，但盘子里的东西却在日渐减少，与此同时，死神的嘴巴总是动个不停。

莫林：“你很喜欢吃糖吗？”

死神口齿不清道：“好七啊！甜甜惹~”

莫林想那也行，不浪费啊，就是蛀牙问题……想必他这么大的人自己会注意吧。不过提到糖果，他就想起前女友，他一开始还把死神错认成前女友，现在看来也不全是他的锅，思及此，莫林随口调侃道：“我前女友可爱吃这些了，没想到你也喜欢啊。”

死神听见“前女友”三个字立刻绷紧了神经。

这段时间他守着莫林，别人来看他，他就悄悄飘出去玩，要是他前女友来，他就使出浑身解数将她拒之门外。

别人问起前女友关于莫林的事，前女友就迷茫地挠了挠头：“这医院好绕啊，像迷宫一样，我怎么也找不到他的病房，问护士也带不清路，也不知道这医院的工作人员是怎么肥四。”

他自以为隔离工作做得好就完事了，没想到冷不丁又听莫林提起她来。

死神苦哈哈地拉起莫林的手晃了晃道：“你不要再提你前女友了好不好？”他现在一听就发毛。

莫林奇道：“为什么？”

死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又重复了一遍：“忘了她吧，这样不好，行不行？”

莫林：“……”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莫林终于痊愈出院了，除了腿还有点不好，只能在家静养。这段时间有不少人来看过他，唯独没有他前女友，莫林一开始还想，这不应当啊，他前女友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吧……就算分了手，那她不是还说我是她的好哥哥吗？这么快就连哥也没得做啦？但后来的日子，莫林就不怎么想了，一来死神不喜欢莫林老想着前女友，他一提，死神就不开心。二来死神整天占据着他视线的半壁江山，实在也是腾不出空来想太多，老不想，老不想，后来也就不那么在意。

死神虽然从莫林身上总结了经验，但是这个心理工作还是做不好，偶尔就到莫林床边哭，莫林一个病号还要反过来安慰这个给他做护理的。

出院的前一天，死神很开心，莫林好好活着，就是对他工作最大的支持。送他出院时一不留神就喜形于色，莫林看见反倒有点不大高兴。

莫林：“我要出院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死神奇道：“难道我非要看着你在病床上垂死挣扎才高兴？”

“……”莫林解释道：“我是说，我要走了，跟你说再见，你很开心吗？”

死神道：“你能跟我说再见我当然很开心啊！”那不就意味着你终于从死亡名单上消失了吗！做梦都能笑醒好吗！

莫林脸瞬间黑了。

死神又说：“你是我的顾客呀，你不死，我们总是要分开的。”

莫林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不顺耳，但确实是这么回事。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莫林抬起手，拍了拍死神的肩膀：“以后不要说什么顾客不顾客的。”

死神眨眨眼：“啊？那说什么？”

莫林笑道：“我们做朋友好不好啊？”

作者有话说

莫林：“来！张嘴吃糖~”

死神：“啊——”

莫林：“乖~”

莫林：“来，张嘴吃药！”

死神：“啊——”

莫林：“小傻子~”

死神：“……”

第四章

莫林就这么走了，出院的那天，两袖清风。

死神站在医院门口，装模作样地穿着件白大褂，嘤嘤嘤地和他挥手。

莫林一脸高深莫测地上了一辆车，思考为什么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看见死神就像见了鬼一般。

他哪里知道，普通人看不见死神，只能看见一条白大褂无风自起，还举起袖管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