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霍尔-斯塔克……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究竟是什么人?生物学家?激进分子?霍华德-斯塔克的幼弟?
况且,真的是霍尔吗?不知道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的场面,实验室里的白大褂从没称呼过互相的名字。如果霍尔,这个人真的在里面,他是抱着怎样的态度看着自己的孩子被人挖心剖腹呢?
不!不对,有相同的基因也说明不了什么。人造人、实验品,这样的孩子可算不上亲生,所以才会无动于衷的吧。
可是这样也不对,既然没有霍尔的帮助,他是如何逃出实验室的?难道……
丹尼尔又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苍白的指尖神经质地抽动,脑子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怎么会那么巧!
幼小的孩子脑子里一片空白,恢复意识后发现自己即将被卖掉,然后巧合地遇上了瑞雯。
英雄救美的桥段不仅适用于王子与公主,同样适用于孩子啊!
你瞧,哪怕是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哪怕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丹尼尔不还是把瑞雯当做亲人
一样的存在了吗?
那些阳光、亲昵、欢笑……他还记得露珠从草叶上落下时带起的清香,还记得环抱瑞雯时嗅到的温暖味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吗?
还是,真的吗?
病床上,丹尼尔神色变换,无数的想法柳絮般飘过,乱七八糟得把整个人都埋在了里面,仿佛被困在网里的猎物。
压抑,压抑得喘不过气。
整个病房一片寂静,不知何时,风的力量乍然吹起,将数百公斤的仪器托得阵阵颤动,恐怖片一样的效果吓得托尼抱紧了自己的小肚腩,心惊肉跳。
“丹尼尔”,可怜的表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缩着脖子瞄了一眼旁边的监控数据,确认无论指针乱窜得多疯狂,都始终处于正常指数范围,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
“丹尼尔”,他又叫了一声,试探着戳向对方的脸颊——
“谁!”风中传来阵阵波动,丹尼尔双眼一凛,冰冷的杀气混杂着说不清的悲哀爆发出来,硬生生给25度的房间制造出了北冰洋的效果。
……
手指被迫停在半空的托尼欲哭无泪,仿佛听到了指关节结冰的声音。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啊,托尼!抱歉!”幸好丹尼尔及时反应了过来,气势消散于无形,总算没让托尼真的叫出声。
明明他已经习惯了托尼的气息,除非对方的手掐到了脖子上,否则绝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警戒反应,没想到这一次……说实话,他自己都不知道那种诡异的状态是怎么回事,简直像是魔怔了一样。
就像——瑞雯有意接近他?
丹尼尔松开紧扣着被单的手指,细微的痛感自神经末梢发出抗议,这才发现指尖已经隐隐渗血,不由苦笑着摇摇头。
人说日久见人心,这么多年下来,怎么可能分辨不出真心假意。
果然是魔怔了。
丹尼尔抬头,冲托尼露出一个微笑,一股脑把锅扣在了万磁王头上,强行忽略了心底里微弱的怀疑。
“既然没死,就乖乖躺着吧”,看着丹尼尔恢复正常,托尼总算松了口气,体贴地掠过对方一脸“我不想说”的表情,同样笑笑,然后嘚嘚瑟瑟的把墨镜挂在头上,语气都横了起来。
丹尼尔:……好像打死他。
托尼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毫无形象地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转身把墨镜架到了鼻梁上。
视野顿时一黑。
……这款墨镜,附带天黑效果?
#厉害了我的墨镜#
最开始的神盾局大楼采用的是全封闭设计,为了确保安全,整栋楼只加装了通风口确保空气流动,至于窗户,不过是一幅幅逼真的画作罢了。
如今全部灯光熄灭,应急灯光启动异常,整个空间顿时暗了下来。要不是托尼惊呆中下意识地停在了原地,撞上墙的几率妥妥超过百分之八十。
一秒,两秒,三秒……死一样的寂静后,外面的枪声猛地激烈起来,应急灯滋啦滋啦地闪了几下,好容易点亮了几盏灯泡,勉强恢复些许光明。
神盾局被人入侵了?托尼毫无所觉地保持着自己在黑暗中的姿势,一脸懵逼。
说好的科技尖端呢,他仿佛见到了假科学!
……
踏、踏、踏。
正想着,外面已经传来了炮火的硝烟味道,皮鞋撞击地板的声音穿越火光,不紧不慢地踱步而来。
谁!丹尼尔撑起身体给托尼糊了个风墙,肌肉紧绷,神色中满是戒备。
踏、踏、踏,声音越来越近。
终于,一只黑色皮鞋露出一个方头,率先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擦得锃亮的鞋面反射着明亮的光,托尼闭着眼睛都能猜到这双鞋的牌子。
这是霍华德的老部下,斯塔克工业的最高执行长,奥巴代-斯坦最喜欢的款式。
就像所有的女人都缺少一件衣服一样,男人也永远缺少一双鞋,一块表,或者一条领带。
偏偏斯坦这位老人家不一样,传统也好,恋旧也罢,他就像是认准了这个款式一样,恨不得一整个鞋柜全部摆满了同样的皮鞋,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重样儿才好。
到了现在饶是嘴炮如托尼,都已经丧失吐槽的yù_wàng了。
只是……等等!这个款式!电光火时间闪过的念头让他霍然一惊,猛地抬起头。
眼前,看上去六十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