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转身,脚步匆匆地跑向了厨房,醒酒汤厨房里一直备着,不过世子爷不肯喝罢了,如今太子殿下登门拜访,若是能劝得世子爷喝上一口,醒醒精神,那是再好不过。
“喝什么醒酒汤,不用!”完颜绰可是故意为之,见完颜绪不理解,也不解释,复又抬手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痴痴笑道:“金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完颜绪眉头紧皱,主动上前一步,扶住了完颜绰没骨头一般的瘦弱身躯,走到一旁坐下,待思退端了醒酒汤来时,一手接过,另一只手捏着完颜绰的下巴,二话不说就准备动作粗暴地往里灌。
完颜绰当然不会让他如意,死命挣扎起来,完颜绪可不比姜邺这等武林高手,轻易就能压制住完颜绰,使其动弹不得,相比之下,完颜绪的武学造诣虽不至于被称之为花拳绣腿,但也算不上什么高手,要想压制完颜绰这么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容易,挣扎拉扯间,完颜绪手一抖,温热的醒酒汤撒了出来,弄污了完颜绪的锦衣华服,正头疼间,完颜绰忽然想起自己来此是为了告诉满都完颜诺已经被三审定谳,若是早知满都这么难缠,他就该直接以此来要挟,威逼满都乖乖就范。
“满都,完颜诺的判罚定下了。”
话音刚落,完颜绪明显看到身旁的完颜绰瞬间抬起了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较之刚才醉眼朦胧的样子,眼神明亮了不止一星半点。
完颜绪忍不住轻笑出声,抬手把碗递到完颜绰嘴边,诱哄道:“乖乖喝了这碗醒酒汤,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完颜绰毫不犹豫地就着完颜绪的手,一口喝干了碗中的醒酒汤,抬头看向完颜绪,急道:“什么惩处?严重吗?”
完颜绪不紧不慢地接过思退递过来的白娟,细细给完颜绰擦拭嘴角,柔声道:“因为证据不足,问罪完颜诺的事暂且搁置。”
“暂且搁置?”完颜绰不服气,那不是说,完颜诺还得继续待在监牢里?这么拖下去,完颜诺再出囹圄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去了。
完颜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四处奔走才得了这么一个结果,结果满都居然还不满意,完颜绪深感无奈,苦笑道:“没有定案,也是最好的结果,满都,你得知足。”
完颜绰沉默了,他也知道完颜绪不容易,自己确实不该强人所难,暗暗叹了口气,完颜绰偏头想了想,抬头看着完颜绪,开口请求道:“忽鲁,能帮我给完颜诺送点东西吗?”
完颜诺乃是钦命要犯,已被问罪下狱,自己又身份敏感,不宜贸然探监,想来想去,此事能拜托的人也只有完颜绪了。
“什么东西?”完颜绪不得不小心,虽说完颜诺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毕竟此事已经上达天听,牵涉太多,满都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如果自己不多加照看点,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基本书卷。”完颜绰是怕完颜诺待在狱中,无所事事,被消磨了意气,故想送点书卷进去慰藉故友。
完颜绪听了,不禁感觉哭笑不得,忍不住问道:“满都,换了是你,你还有闲心读书?”
完颜绰不服气,当即反驳道:“为何不可?古人云,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故而,人不可一日不读书。”
论口舌伶俐,再来两个完颜绪也未必是完颜绰的对手,故而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好奇道:“满都,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准备送些什么书给完颜诺?”
虽然跟完颜绪的说辞很冠冕堂皇,但实际上,完颜绰也有自己的一番小心思:“完颜诺行伍出身,读书不多,就给他送一本《左氏春秋》和一本《孝经》吧。”
完颜绪想了想,这两本书都是很经典的圣人之言,并无不妥,遂点头答应下来,为了避免满都行事不过脑子,还主动提议道:“需要我安排你们见一面吗?”
完颜绰摇了摇头,想也不想就很干脆地拒绝了。他现在的身份太过敏感,既然已经辞去了忠孝军的统帅一职,怎么也不该继续跟旧部有所牵扯,想来,完颜诺若不是沾染了他这一层关系,估计也不会有这一场牢狱之灾。
“别担心,我会吩咐牢吏们暗中照应,绝对不会苛刻了完颜诺的。”
完颜绰闻言,暗中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以完颜绪一国储君的身份,他要保的人,底下人怎么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地虐待,完颜诺在狱中,至少免了性命之忧。怕只怕完颜诺困于囹圄,得知自己辞去忠孝军的统帅一职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完颜绰托完颜绪送去的一卷《左氏春秋》,亦是在隐晦地提点完颜诺,这一切不过是权宜之计,暂且稍安勿躁。
完颜诺不愧是完颜绰一手提拔培养起来的心腹,看到世子爷托人送来的书卷,完颜诺就明白了世子爷的用意,遂安下心来,即便身处囹圄之中,依旧处之泰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每天作息规律,只是忽然发奋刻苦起来,成日手不释卷,完颜绰得知后更是深感欣慰。
孺子可教也,倒不枉费他之前在完颜诺身上花费的那么多心思。
解决了完颜诺的事,完颜绰终于可以稍微松一口气,现在他主动上交了兵权,无事一身轻,整日里除了吃喝玩乐,纵情声色,似乎也没什么消遣,虽说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但耐不住身边有一头不甘寂寞的狼时不时需要投喂,倒是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