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
任德恭回头,只见一容貌俊美,气质卓绝的红衣少年正缓步走来,一袭红色描金的锦袍,服饰华贵,更衬得面如冠玉,唇若涂丹。
这位少年郎就是六王爷完颜洪熙唯一的儿子,荣王世子完颜绰吗?
任德恭暗地里打量完颜绰的同时,面上还不忘摆出市侩的微笑,热情迎上前来,拱手行礼道:“果真是虎父无犬子!昨日大殿之上,有幸与荣王殿下有过一面之缘,今日又得小王爷青眼,邀请赴宴,鄙人倍感荣幸。”
“任大人客气了。”一个年级比自己父亲还要大的邻国官员,一口一个鄙人,态度如此谦卑,让完颜绰又一次切身体会到了国与国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仁义礼智信,拳头大就是硬道理。
“自古英雄出少年,小王爷胆色过人,年纪轻轻便能统领大军,救我夏国于危难之中,身为夏国朝臣,鄙人在此替夏国子民谢过小王爷慷慨相助。”
“任大人言重了……”这顶高帽子戴下来,自己可承受不起:“两国结盟,是为兄弟之邦,理应团结一心,共进共退。”
完颜绰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没有泱泱大国目中无人的高傲,又保全了西夏国委求与人的自尊心,任德恭听后很是受用,心里不禁对这个年纪轻轻的荣王世子又高看了几分。
“听闻小王爷今儿还邀请了蒙古国的使团?”这结盟一事,刚刚才露出个苗头,答应借的兵还没能到手,怎么不让任德恭暗自担忧忐忑。
完颜绰也不否认,微微一笑,道:“任大人这是信不过我大金啊!”
任德恭表情尴尬地笑,不知道该怎么辩驳。
有猜忌不怕,金国和夏国隔得太近,共生共存,如果不是北方草原上盘踞着野心勃勃的蒙古,这两个国家怕是会一直维持着不接触,不往来,不交流的三不政策,彼此互相防备,这再正常不过了,况且,完颜绰坚信,在两国结盟之前,能把这些猜忌摊到台面上来,反倒是一件好事。
“古贤者云,听者足信,无事不可与人言!任大人以为如何?”
这是说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吗?没想到这位金国小王爷看上去人畜无害,竟然还是个嘴上不饶人的主,任德恭笑得更尴尬了。
说是设宴款待,这么盛大的排场,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又有丝竹管弦,歌儿舞女烘托气氛,任德恭可丝毫没感觉到宾至如归,反而摸不准这位金国小王爷葫芦里埋的什么药?
好在之后没多久,蒙古使者团就踩着点姗姗来迟了。
完颜绰是设宴的主人,施施然坐在上位,仔细打量着迎面而来的蒙古使者团,面上依然是得体的微笑。
“在下梾木,见过小王爷……”蒙古使团的主使是一个虎背熊腰的高壮大汉,满脸浓密的络腮胡子,一双狭长的小眼睛,目露精光。
“主使大人不用多礼,快请入坐。”
落座之后,梾木招手叫了一旁的侍卫上前,手里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说要献给完颜绰:“小王爷盛情相邀,梾木就是一粗人,平日里直来直往惯了,礼数方面若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小王爷多多包涵。”
自己仓促设宴,临时通知,而赶在赴宴之前,竟然还不忘给自己精心准备见面礼,看样子,这位梾木主使也不像是表面上看那么粗枝大叶,嗯,是个粗中有细的人物。
“主使大人客气了。”完颜绰微微偏过头,身后的思退心领神会,主动上前接过了对方上呈的檀木盒子。
待思退走回来,把檀木盒子放在完颜绰的面前,完颜绰也没迟疑,直接打开,一看,不禁轻笑起来,感慨道:“如此神兵利器,赠我这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可惜了。”
原来,这檀木盒子里放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一把泛着寒光的宝剑。
完颜绰不懂兵器的好坏,但也能凭直觉猜出这是一份大礼。
梾木爽朗大笑,道:“小王爷有所不知,这把宝剑可是大有来头,据传,昆仑山下多赤金,色如火,当年黄帝伐蚩尤,陈兵于此,掘地百余丈,犹未及泉,只见火光如星,地中埋藏着不少丹石,淬炼之后,可得铜,色青而利,亦钢而精,世间罕有。及至越王勾践时期,使工人以白马、白牛祭祀昆仑山神,采金而铸成八剑之精。而这把,则是其中之一,名曰真刚,因以其切玉断金,如削土木而得名。”
完颜绰一边听一边点头,原来如此。
“都说名剑配英雄,小王爷人中龙凤,自然当得起此等宝剑。”
这碗mí_hún汤灌过来,完颜绰也不好意思再推辞了,哈哈大笑,道:“既如此,本世子就却之不恭了。”
另一边,西夏主使任德恭已经是脸色铁青。
表面上看,宴席上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实则暗流涌动,每个人都是各怀鬼胎,但又隐忍不表,倒也没把局面弄得太过难看。
酒酣耳热之际,李典身形轻巧地绕过一众的歌儿舞女,走上前来,借着给完颜绰斟酒的功夫,在完颜绰耳边小声说道:“世子爷,刚才上前给你献礼的那位勇士,正是大蒙古汗国的监国公主,琪琪格。”
完颜绰闻言大惊,这么近的距离,他刚才居然都没有注意到不妥,自己真是太大意了。挥手让李典退下,完颜绰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顺便偷眼打量正站在梾木身后,乔装打扮过的蒙古公主。
跟中原女子完全不同的长相,新月脸,浓眉大眼,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