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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恪冲他点点头,笑着继续说道:“原本如此这般操作,就像凭空多出来个杜芸娘一样。她若是肯好好过日子,教养孩子,未尝没有好盼头。可她却偏偏不肯受穷吃苦,想将孩子赖给定国侯府。既然她能设计别人,就怨不得别人要揭她老底。”
郑江心急起来,又忙着问他:“你说这么多还是没说要怎么证明她的身份啊?”
接着,许恪沉默了,他看不惯杜芸娘使手段碰瓷,但十分清楚,一旦他开口,杜芸娘就算毁了。
可即便是毁了,那也是她自作自受。
“教坊司的档案里,会详细记录何丹娘的身体特征,里面应当有一项,何丹娘的右足二三趾是连着长的,只在脚趾甲处有分开。夫人使人查一下杜芸娘的右足,便清楚了。”
芸娘猛地将右足藏在裙底,心里已是翻江倒海的震惊!她的右足从不示人,也不会给恩客看。只有教坊司入籍时查的仔细有记录外,除此之外不可能还有其他人知晓。
眼前这个小侍卫为什么会知道?
姜氏听完许恪的话,就叫身边两个嬷嬷过去拉住芸娘。
芸娘不住地挣扎,大声喊道:“就算我右足有疾,也不能证明我就是何丹娘!天下之大,如我这般又不止一二人,何况何丹娘右足有没有残疾,只怕要查过教坊司的档才能知道,光凭他一张嘴说有就有也太可笑了!”
“说的有道理。”许恪拍了拍手,转头望向定国侯,“可是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证明你就是何丹娘,而是指证你怀里的孩子不是世子爷的。如今你这番表现,想必侯爷和夫人心中都该有数了吧?”
定国侯将手中的茶杯往桌几上猛地一搁,声音都带着几分怒火:“何止有数,根本是清清楚楚。”
眼看自己的一出戏要唱砸了,芸娘猛地大叫一声:“隐儿就是世子爷的骨血,这是说破天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要滴血验亲!”
听到滴血验亲,许恪悄悄扶额,这个桥段很多电视剧里都演过,事实上并不科学,但在古代却几乎人人相信。芸娘如此有把握,这其中可能有诈。
没等许恪表态,定国侯果然答应了:“好,严律己!若验过不是我戚家的孩子,就把这个招摇撞骗的女人送到大理寺!”
许恪又悄悄地扶额叹息,看来一会儿要靠他来补救了。
片刻后,郑江端着一碗水走到戚无为身边,只见戚无为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割了一下,将血挤到碗里。
郑江又把碗端到芸娘面前,芸娘使了根针在隐儿手指上扎了一下,随即也把血挤到碗里。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隐儿大哭起来,芸娘却顾不上孩子,眼睛只盯着碗。
碗中,两滴血在水里飘成一片血雾,慢慢飘近,相融。
见状,芸娘大喜,急切地说:“看吧,我就说隐儿是世子爷的孩子。”她这时才想起来孩子,喜不自禁地摇了两下,“好孩子,你爹这下肯认你了。”
定国侯和夫人姜氏面色难看至极。原本两人在心里已经接受这个小孩子是戚无为的私生子,然后被许恪一通说,转变了想法,认定是杜芸娘在攀诬耍赖。结果现在滴血验亲,又成了戚无为的孩子?
事情果然起了反转。
许恪正要开口,忽然听到郑江说话了:“这滴血验亲当真好玩,没想到我的血和这孩子竟然也能相融,难道我竟是隐儿的亲生父亲?”
他实在有些困惑,忍不住看向戚无为。
芸娘已经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我都不认识你,隐儿怎会是你的孩子?”
郑江将手伸出,“可实实在在,刚才验亲的血是我的而非世子爷的呀!”
他的手指肚上,有一道新割的伤口。
几道目光便移向戚无为,戚无为摊开完好无缺的双手,说:“我没受伤。”
事实已经很明显了,刚才郑江端着水过去时,戚无为看似割伤自己的手指,实际上却割的是郑江的手指。偏偏两滴血还相融了,戚家人当然会认定是芸娘做了手脚。
许恪看着戚无为笑了一下,觉得他塑造出来的世子爷,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心机的,如此一来,省了他来收拾残局,许恪心情轻松起来。
这下戚无为也松口气,但是定国侯是真的恼了,杜芸娘一个小小妓子,居然胆敢三番五次欺骗于他!
第7章
“说吧,是谁给你胆子敢来侯府撒泼?”定国侯一脸怒意瞪着芸娘。
芸娘瑟瑟发抖地抱着小隐儿,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定国侯戚平可是征战沙场的名将,他手上杀的敌军将领多到数不清,传闻中凶神恶煞至极。他现在一发怒,堂中几人全都噤声不敢动。
而在严律己看来,现在正发怒的定国侯,身上的杀气还不及战场上的万分之一。
“严律己!”定国侯一声吼叫。
严律己条件反射地挺胸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属下在!”
定国侯吩咐:“把这个不入流的玩意儿押到大理寺,叫大理寺的人好好审审她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姜氏站起来,对着定国侯说:“剩下的侯爷处理就好,妾身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她身边两位嬷嬷扶住她,定国侯略点点头,对严律己说:“先送夫人回去。”
严律己便站起来跟在姜氏一侧,往正堂外走。
恰在此时,芸娘趁人不注意,忽地往姜氏身上一扑,严律己离的近,以为她要对夫人不利,抽出佩剑就要拦住芸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