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想了想,这是废话,面前那么大根儿焰火呢,当是摆设不存在啊,没有星星才可怕。他眼睛里估计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
他盯着苏慎的眼睛愣了一会儿。
苏慎打从刚才开始,因为仰着头,嘴微微地张着。烟火棒蹦出了一个大火星儿,这么一下,好像吓了他一跳,下意识闭了一下嘴。
宋海林看着他的脸,突然凑过去,左手扶在了轮椅扶手上,右手抬起了他的下巴,吻了过去。
嘴唇挨上的那一刻,宋海林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乌黑还转着圈儿的混沌,周遭什么都感觉不到。苏慎瞪着眼睛,眨了一下。
苏慎没往后躲。
烟火棒突然灭了。两个人又重新陷入了黑暗当中。
这个黑暗来的及时来的巧,宋海林刚刚退缩回去的一鼓作气慢慢回了温。
他的嘴唇软软的,上边有一小层剌人的小皮儿,宋海林贴在上边没敢动,使劲憋了一口气,然后猛松了半抬着他下巴的手,摁在他的后脑勺上,往前又凑近了些,撬开了他的牙齿。
轮椅被他的动作带得后退了一步。
如果说之前他脑子里的一片混沌中还有一丁点儿的理智,那么在碰到舌尖儿的那一刻就什么都不不剩了。
一片空白,连混沌都没有。
苏慎不见反抗,甚至还试探性地迎合了上来。
牙齿磕到了满布着神经的嘴唇内壁,不算疼,但带着些挑衅意味,在本来的一塌糊涂中尖锐着宣示着存在感,给本来就慌乱的人又凭空加了不少的暴戾。
宋海林觉得自己疯了。
正在这个时候,隔壁院儿里传来了喊声:“大黑子,回家看春晚!”
惊醒。
宋海林猛的往后直起了腰。
他的手没来得及放开,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两个人距离很近,都喘着气儿,胸口起起伏伏,互相的气息都能感觉到似的。
宋海林这才发现,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那只手好巧不巧正压在苏慎的手上边,明明是大冷的天儿,手心里有了一层薄薄的汗。
苏慎半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奶奶见他没答应,又喊:“黑砸!春晚!”
有个小孩儿的声音跟在后边,用孩子独有的尖利嗓音学着喊“黑砸!”
宋海林拧着眉头看了苏慎几眼,突然转了身,跑了两步之后,踩在墙根的砖上垫了一下,一下翻上了墙,用手一撑墙头消失在了视线里。
从跑开到翻过去,只迈了三步。
堪称是最溜的一次翻墙。
苏慎抬手用食指的关节在嘴唇上挨了一小下。
然后听见墙头那边传来一声,“谁让你去翻人家墙的!”
后边还跟了小孩儿的声音,重复,“翻墙哒!”
宋海林回去之后,先是被奶奶在院子里教育了一顿,然后被拎进了屋子里和一大家子人守在一块儿看春晚。他姑姑看见他通红的脸,立马把自己的披肩给他拿了过去,“在外边冻得呀。”
屋里边很暖和,窗户上都罩了一层厚厚的水蒸气。
宋海林本来脸就不是冻红的,到了屋里被热气儿一熏,耳朵都烧了起来,他姑姑还又三伏天送碳地给他披了块儿呢子料儿的披肩。
他的手指头尖儿还有点抖,刚才手上的冷汗被风吹干之后更凉了不少。
和他耳朵上滚烫的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把手给捏在了耳朵上,慢慢给烧得快着的耳朵降温。
电视上播着歌舞类节目,大家围在茶几边上嗑瓜子儿吃梅干儿。他的小表弟来回蹦跶,跟着电视机里边唱。
宋海林到现在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眼睛盯着电视,只有一个念头。
疯了。
疯了吧。
他竟然亲了苏慎一口。
不是一口。
他竟然吻了苏慎。
不是在梦里自己个儿乱想,而是切切实实地和苏慎这个人面对面,吻了他。
他喜欢苏慎!
这件事儿从很早开始,他就知道了。不过他从来没以为是这么燎原之势的喜欢。他早知道自己不喜欢女生,也必须承认,苏慎这个人本身,很吸引人。他平常对着陌生人端出来的斯文架子,他实际上蔫儿坏的各种小算计,偶尔对身边所有事物的不耐烦,怼得人无话可说的牙尖嘴利,在和秃噜嘴大妈斗智斗勇里的小刻薄,一本正经谈不正经话题时候装模作样的严肃。都很吸引人。
但是在他之前长达一个学期的自我认知里,也只是吸引人而已。
所以他喜欢苏慎。
就像是小时候大眼儿看上了麦当劳里的一个小玩具。一见中意。
然后回家辗转反侧地一直想着,明知道爸妈不让他吃麦当劳,但还是回家自己偷偷攒钱去买儿童套餐,最后把小玩具藏在小箱子里,不让别人知道。
的这种喜欢。
他一直以为的那种苏慎对他的吸引力,在他心里是不影响到他,可以小心翼翼藏起来不让人知道的。
因为不强烈,所以他可以安安稳稳控制在自己的心里。
维持在朋友这道线上,彼此脾气相投,可以逗逗乐,互相有话题可聊。
的那种喜欢。
不是现在想要霸占,能在心里刮起狂风暴雨的这种。
即便抛开这些暂且不论,他还不知道苏慎的想法。他是同性恋不代表苏慎也是,他喜欢苏慎,不代表苏慎也喜欢他。在什么都还处于朦胧状态的时候,事实上,他这种不管不顾的行为让他很诧异。
这件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