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他的论述,可能因为听起来太过荒谬,史永福先是失笑,“这种劳民伤财的事……”过了好一会,那种惊异和恐怖才渐渐地升起,他倏地收声。
“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怎么会有人去做呢?”穆离鸦将他没说完的话补完,又轻轻重复了一遍,每一个字都像是敲打在史永福的心上,“当一个国家的中心已经被妖物渗透,连天子都不在乎自己的国民,沉溺于虚妄之物,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呢?”
他的前半生都是在江州的山间度过,童年时有祖母和侍女庇佑,除了功课,便是整日和那偏院的少年玩闹,再长大一点就入剑庐学铸剑以及接待那些来自于五湖四海的求剑人,无论如何,外头的风声都是传不到他这里的。直到三年前,先是祖母逝世,再是那个惨绝可怖的血夜,转眼间就只剩他和那偏院的少年相依为命。在撕开了那层粉饰太平的外壳以后,外头发生的事情再无阻拦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开始慢慢接管父亲留下来的东西,磨去过去的性子,从一个娇纵的大少爷长成到现在这幅模样。
不属于他的野心、残酷的世道还有横行的魑魅魍魉,他窥见过去曾被刻意忽略掉的事实,那就是这天下距离大乱只剩下最后几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