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十多年,都咬牙忍了。
当这一幕活生生地摆在我眼前,我顿觉头昏脑涨,视野变成了黑白色。
裴桢把莫小白推到我眼前,莫小白一副胆怯的模样,缩着肩膀,一双眼睛水水亮亮,看上去天真无邪。
他穿着修身的纯白休闲西服,系着银边领结,到真像是修成正果的灰姑娘。
见莫小白忐忐忑忑不敢言语,裴桢揉着莫小白头发,轻声哄着“不是说好,要亲手送的吗?”
莫小白的巴掌脸立马变得红通通的,低下了头。
裴桢直视我的眼睛,语气也是坦坦荡荡,没丁点愧疚“小白一直很喜欢你,闹了好久要为你庆生。”
又俯身捏了捏莫小白柔嫩的脸“人都来了,还不快送给人家?”字字句句都极尽宠溺。
莫小白将手中的一束风信子递了过来,金色的皱纹纸上缠着水晶砂,鹅黄的花朵芬芳馥郁。
手抖得恰到好处,花枝微颤,他也楚楚可怜。
我噙着眼泪,压着火气,接过了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了句“谢谢”
手落到莫小白肩上时,他微微往一旁闪了闪,嘴里发出几不可闻“嘶”的一声。裴桢立马皱了皱眉头,把莫小白往身后挡了挡。
我手上没带一份力道,看着莫小白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能苦笑。
裴桢见我一直不让道,想是不耐烦了,便绕过我领着莫小白往大堂走去。
手中风信子刺鼻的香味熏得我心烦意乱,我一把抓住了裴桢衣袖“你给我站住!”
裴桢回头,一边低头正着领带夹,一边问“干嘛?”
他现在都懒得敷衍我了。
枉我等大半夜,一直在盼着他送的礼物。“你…没准备吗?”
他抬起头来,不明就里,反应过来后,无可奈何地笑了“说吧,想要什么?”
我本来就嫉妒得无以复加,加上怒火熊熊,更加无法忍受手里捧着的那束风信子,它甜腻的味道直蹿入心肺,令我作呕!
我一把将包花纸扯个粉碎,花瓣花枝揉成一团,劈头盖脸朝他扔了过去。
我几乎是嘶吼地回了句“我要你回心转意!”
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围了一圈宾客,三个兄弟也正在他身后,我俩并没有公开出柜。这下让合作的广告商、施工单位和监理企业老总、众多同行们既猎了回奇也看了笑话。
我像只丧家犬,灰溜溜地跑了,头脑昏昏沉沉,一路上跌跌撞撞。
冲进了洗手间,用手捧起冷水洗了把脸,回想起他俩耳语时蜜里调油般恩爱的画面,又是一阵反胃,对着洗手池疯狂地呕吐起来,像是要把吸进去的风信子花粉全吐出来。
等眼前稍微清明,我才反应过来,瓷白的洗手池中那一滩黏黏糊糊的液体是血。
我不知道正常人眼中红色是什么样的,但我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大概是今天陪着喝了几口酒,又伤了胃。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水龙头,将池子中大滩血迹冲走,不想别人发现我的惨状,撞见我的狼狈。
草草收拾完毕,我一回身,发现宋懿正站在门口。高高瘦瘦一道裹在黑色大衣里。
我心虚地瞄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应该是没看到刚才的一切,我努力扯着嘴角冲他笑了笑“宋总,招呼不周,见谅啊。”
宋懿点了点头,我赶紧低头疾步往外走,听见他在身后淡淡道“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连个不相熟的地产商,都忍不住可怜我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日月无光,天雷阵阵,好像白活了这十多年。心更累了,人更加破烂不堪。
那天应该也是宋懿和裴桢第一次见面。
那算是我有生之年过得最凄惨的生日,我的不幸倒是成全了裴桢的两段旷世奇缘。
我的生日又快到了,不知道今年,裴桢又打算给我什么样的惊喜?
他既然去学做提拉米苏蛋糕,看来今年是想演一台大戏,好好正一正自己从一而终的痴心人形象。
裴桢低着头用不锈钢勺轻轻搅拌蛋清,手指上沾着可可粉,眼睛弯弯藏着星子,嘴角勾着,我竟然从他脸上看出一副小女儿思春的味道。
他提着蛋糕从店里推门出来时,车来车往的街道正好罩着层金色日光,他脸沾着光晕白皙得几近透明,依稀还是十年前的模样,年轻、热情。
回到公司,他兴冲冲地四处找霍玄。
另外三兄弟和莫小白正聚在露台上喝咖啡。支着把遮阳伞,围坐在圆形玻璃桌前,四角花台中虞美人开得灿烂,花艳欲燃。
他们四个正聊得尽兴,一个个笑得东倒西歪。
看来莫小白已经取代我了,他完全融入了他们之中,击碎了我苦苦守了十五年的友谊。
果然一切感情的付出如果渴望得到回报的话,前提是平等。
裴桢拉开椅子坐下,把蛋糕摆在桌面“快尝尝!”
霍玄粗鲁地将盖子掀开,被裴桢一把打在手腕上。“操!温柔点儿,有造型的,别给整坏了。”
霍玄翘起二郎腿,戏谑地看着裴桢“哟嚯,一个破蛋糕值得你这样,你做哒?”
裴桢得意的扬了扬眉“快尝尝看,是不是原来那味道!学了半天吶。”
霍玄插了一大块在纸盘子里,嘴里塞得满满的,咕咕囔囔到“他.妈.的幸好小瞎子没在,否则非给我抢!”
裴桢脸色阴沉起来,垂着眼睫,攥紧了指节。
空气顿时安静了,只余流动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