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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傅修齐出考场的时候都觉自己发馊了,恨不得拔腿就跑,回去泡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
然而,他的两条腿就像是冰箱里冻久了的萝卜,又冷又僵,使不上力。再加上他本就浑身无力,别说是跑了,走起路来都得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好似老大爷晨练时踱步子。
当然,傅修齐虽然走得慢了一些,但他自觉颇好,反正是比起那些个考到半路被抬出去、才出考场就软倒的一类软脚虾还是好多了的。
因着左右多是人,便是那些来接人的马车也都停的满满的,傅修齐走了一会儿实在耐不住,索性便咬咬牙,加快步子,径自往外去,想要从中寻到来接应自己的家仆。
没成想,家仆没寻到,耳边倒是先听见了一声叫唤——
“傅修齐!”
那声音脆生生的,像是融了冬雪,才冒翠绿嫩芽的春枝,翠得亮眼,嫩得能掐出水,实是令人闻之而心生欢喜。
傅修齐原是又累又倦,找人找得满心烦躁,此时忽而听到这声音却觉心下一动,不禁顺着声音仰头去看。
只见姬月白难得的穿了男装,头束玉冠,身着宝蓝色袍子,正坐在马车上与他招手。因为逆着光的缘故,只能隐约看见她玉白的小脸,五官与神色反倒看不分明。
只是,傅修齐一听那声音便知道是她,一看见她便觉得她是在笑。以至于傅修齐本人都情不自禁的抬了抬眉梢,跟着露了笑容。
甚至,此时此刻他还饶有兴致的在心里想着:姬月白这男装打扮看着倒是有些稀奇,不过也就唬唬那些个睁眼瞎。只是,不知她今儿是寻了什么借口才出宫的?
眼里看着前面的姬月白,心里不紧不慢的想着她如何出宫的事情,傅修齐一时间竟是也不觉得自己双腿难受了,不知不觉间又往马车的方向走了几步。
在一众腿软脚软的半残考生里,傅修齐简直堪称鹤立鸡群,健步如飞。
作者有话要说: 好短,不过我尽力了qaq
大家晚安
☆、酣睡
傅修齐生得那样的姿容, 走得脚下生风,就差没有自带bgm了。
本就是要来接应傅修齐的几个小厮自然也立刻发现了人,忙不迭的上来扶了一把,然后又贴在的耳边,轻声解释道:“公.....姬公子早便来了, 等了也有一会儿了。”
傅修齐早已收敛了自己面上神色, 闻言也只与这几人微微颔首, 并未应声, 神容似是淡淡。
一直等他快步上了马车上,放下车帘,这才开口问坐在车里的姬月白:“殿下今日怎的出来了,还是这般打扮?”
姬月白瞥了眼明知故问的傅修齐, 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回应道:“我想着,你与平阳侯府关系素是不睦, 这次会试出来估计也只有下人接应。”说着, 姬月白还似模似样的伸出小手, 在傅修齐额角摸了两下, 一副关怀可怜人的模样, “真是可怜见的......正好, 姐姐我也是闲着, 就来做个好人顺道接一接你了。”
傅修齐看了眼姬月白摸着自己额发的玉白小手,暗道:就你这小身板,算哪门子的姐姐呀?小姐姐都不行!
虽如此, 傅修齐还是听得乌眸微亮,唇角轻扬,面上不知不觉间已带了一丝笑意,那熬夜熬出来的憔悴疲惫更是去了大半,俊美的面容便如同熠熠生辉的珠玉,令人无法直视。
姬月白看在眼里,只觉得嘴里被人塞了一颗梅子,又甜又酸,也有些渴,不觉咽了一口口水,忍不住手痒的在他额上又摸了两把。
结果,傅修齐笑着笑着,一开口却是:“我这三天在号房里可没洗漱,头发也.......”
话没说完,姬月白已经会过意来,慌忙收回了手。
她就像是炸毛的小猫,水眸微瞪,乌黑滚圆好似黑葡萄,亮晶晶的。只见她颇为警惕的瞪视着跟前的傅修齐:“你怎么不早说?!”说罢又不觉眨巴了下眼睛,暗自噘嘴,“怪不得,你一进来,就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傅修齐见着她这小猫炸毛似的反应,不禁又笑了一回儿,心情更是无比轻松。这个时候,他也没急着与姬月白说话,反到是先侧过头打量了一下马车上的摆设,抬手拎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盏热茶,一口饮尽,紧接着又倒了一杯。
这个天气,果然还是喝热茶舒服。他在贡院号房的时候,别说是热茶连热水都没有,至多就是用炭火热气烤一烤,稍微去些寒凉之气........如今一盏热茶下腹,一直被冰冷饮食折磨的脾胃更是忽而也跟着妥帖起来,他只觉得浑身舒服,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姬月白见状,倒是也跟着递了一碟点心,絮絮念着:“光喝水又不顶饱,你先吃点儿点心填填肚子,吃完了后再躺一会儿。等到晚上了,要是你精神还好,我们再去店里吃个火锅庆祝庆祝.......”
傅修齐听着她细声念叨,声音絮絮,只觉的一颗心仿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