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认识他,干嘛特意拦住他们。
而且刚刚围观他们的人群里可没看到神眷这样深厚的一个人。
“我叫亚伯。”老者说着,不知道从哪儿又翻出了一张便携凳子,示意童理过来坐下,对于始终离他们有段距离的塔耳塔洛斯投来的危险视线完全当成是没看到的样子。
童理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坐在凳子上懵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啊!你是该隐的……”
“是的。”亚伯将笔屑都兜进塑料袋里,点点头,承认了童理未尽之语中的猜测。
童理顿时皱起眉,“你来找我,跟耶和华大神说了吗?”
“说不说,神都一清二楚。”亚伯开始在洁白的画纸上勾勒起浅浅的线条来,“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说个故事。”
童理先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伸手去亚伯的工具箱里假装拿东西,直接从自己房间里拿来了一个矮凳,拉着男神在自己身边坐下了,才扭头看着亚伯,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亚伯也不介意,目光柔和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眼底带着浅淡的艳羡和未可知的遗憾。
童理对特意去打听人家的八卦没什么兴趣,不过人家特意主动找过来要跟他说的,他也不拒绝。
亚伯一边勾画着,一边娓娓道来。
故事其实很简单,一切都发生在古早之时的伊甸园。
亚当和夏娃对于他们即将出生的第一个孩子非常的关注和重视,满怀期待的将他取名为该隐。
该隐,即为“得到”。
从名字就能清楚的看到他们对该隐的企盼和期望。
作为他们的第一个子嗣,亚当和夏娃是希望将神所教授的所有美德都灌注在该隐身上。
然而事实却令他们非常的失望,该隐似乎天生就缺少了某一部分的认知。
该隐其实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他有辛勤劳作的美德,却不懂的奉献。
该隐也不敬神,他并不期待神祇的愉悦和褒奖。
或者说,他曾经是期待的,却在每次供奉之时,面对神淡漠的姿态,便失去了期待的心情。
亚当和夏娃非常难过,他们的所重视并且付出了许多想要培养的孩子,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到夏娃第二次怀孕的时候,他们因为该隐的成长而失望的心情,失落的将他们即将诞生的第二个孩子取名为亚伯。
即为“虚空”。
亚当和夏娃对亚伯并没有任何期待,对亚伯的关注甚至不足该隐出生成长时的十分之一。
他们只是不断地重复,应当敬神、供奉神,应当以美德来约束自己,蒙神悦纳,便是正确的。
他们禁止亚伯与该隐走得太近,因为该隐在他们眼中算得上是一个失败品,是不被神所悦纳的失败品。
哪怕亚伯并不是特别受他们的重视,但他们依旧将该隐与亚伯隔开了,一点都不愿意被长子影响到他们的次子。
即便是不被重视,亚伯却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
他学会了敬神,学会了所有被灌注于己身的美德。
他就像那阳光,那焕发新芽的绿草,那努力向上生长的巨木,亚伯身上每一处,都能看到从灵魂中散发出来的生机。
他每日愉快的放牧着他的牲畜,对于伊甸园另一头被父母抛却的兄长心怀好奇,却非常听话并没有主动去寻找。
亚伯是个非常听话的好孩子。
这让从该隐身上尝到了失败的亚当和夏娃非常高兴,他们开始重视亚伯,开始更加多的告诉他,应该如何做,哪些事情将会冒犯神。
伊甸园的生活很平淡,却也非常充实。
直到有一天,亚伯的羊群中走失了一只羊。
伊甸园中没有猛兽,也没有窃贼,如果少了羊,那定然是自己跑丢了。
亚伯将剩下的养赶回了羊圈里,满心苦恼的开始到处找羊。
然后他遇到了黑着脸揪着一团白绵绵的羊羔的该隐,该隐背后是被糟蹋得一片狼藉的菜园。
“非、非常抱歉……!那是我的羊!”亚伯第一眼看到该隐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是谁,是怎样的身份。
因为伊甸园生活的,只有他们一家而已,他还没有弟弟妹妹出生,父母每天都见面,而唯一素未蒙面的,只有他那个在父母口中不停被贬低的长子。
亚伯非常紧张,他对于该隐的印象仅仅来自于父母的言传身教。
他不确定父母口中的兄长,会不会原谅自己看守羊群疏忽的过错。
“你的羊?”该隐偏头看他,问道。
“是、是的!”亚伯看看虽然被揪着毛,却姿态悠闲似乎并不觉得痛苦的羊羔,有些出乎意料,却是悄悄的松了口气。
看起来这个兄长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可怕。
该隐瞅着紧张兮兮的亚伯,半晌,突然道:“宰了吧。”
亚伯:!!!?
“骗你的。”该隐看着瞪大了眼的亚伯,恶趣味的笑了笑,踢了踢羊羔,看着羊羔一蹦一蹦的奔向亚伯,道:“你是亚伯?我的弟弟?”
亚伯先是点点头,小心的把羊羔抱进怀里,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该隐,小心翼翼:“欺骗是罪。”
该隐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冲他挥挥手。
亚伯有些惊讶,因为亚当和夏娃告诉他,每次教授该隐的时候,该隐总是会暴怒的反驳他们,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该、兄长!”亚伯鼓起勇气,看着已经走入菜园开始收拾的该隐,抱紧了怀里蹬着腿的羊羔,高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