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么乱?”
邰行说:“应导演要把舞龙灯那场戏提前拍,想借这场雪的景。天气预报说雪很小,但还能持续下几天,大概也能有挺厚的吧。”
天地雪白,夜色浓浓里依旧能绽放出雪色来,龙灯炙热明亮,在雪地上逶迤出一道的看不出来路和去向的轨迹,喧嚣着村言俚语的欢笑。
的确是值得一拍的场景,尤其是航怕镜头时。
龙灯的道具已经准备了一部分,剩下的需要道具组加班加点,导演在那安排着,所以今天迟会再开机拍摄。
李从一就拿出手机,找了个不错的角度拍了张雪景,一半烟锁池塘,一半雪罩白杨林。看拍出来的效果,还挺有澄澈的意境。
李从一把它发给了陈岱川。
陈岱川开车去公司的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看消息,还回了句废话:你那下雪了啊?
李从一都不知道怎么回,难道说这下的其实不是雪而是寂寞吗?
手心还没打呢,嘴也不讨人喜欢。
李从一忽然眉开眼笑起来,回复:是啊,小雪,挺好看。城市里下小雪都看不出来,落到半空就被人的热气给冲融了。应导演还准备这几天拍舞龙灯的戏,你有空过来看看吗?这可是很难得的体验,以后舞龙灯的风俗会越来越少,想看都没机会了哦。
对陈岱川的期待都快溢出屏幕了。
陈岱川不自觉地弯起嘴角,甚至问了个有点逾格的问题:你很想让我去吗?
想啊想啊。
李从一回复。
后来又强调:特别想见你,这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吧。
陈岱川觉得以李从一的思维,这句“特别想见你”应该没有任何别样的意味,但坐在暖气开得很足的车厢里,还是像被照片里的小雪渣扑了一脸,打了个并不难受的冷颤。
正好实景娱乐开发的项目谈拢,也该给自己放两天假了。
陈岱川想。
到了公司,他首先就是叫秘书处理一下后面的日程,几天后空出两天来。
拍摄《一条大道》的村庄并不算远,陈岱川自己开车,导航过去只要半天。
有人在这拍电视,十里八村传得都很开,陈岱川在路边随便问问人就找到了具体位置。
他到的时候,李从一正油里油气地在演吴刚,把外表庸俗本质很丧的吴刚演得很到位。
陈岱川也是到现在才知道,李从一学会了抽烟,抽的姿势还特别拽,微微向上地把烟嘴含在嘴唇上,大段地说台词也不见那烟掉下来。直到一句话说完后,才双指一夹烟,弹走烟灰,嘴里悠悠地吐出一口烟雾,别提多上道了。
烟雾散开,李从一越过好几人的肩头,看到了陈岱川,登时眼前一亮。
然后被导演无情地喊了一声咔。
李从一忙双手合十地道歉,他平时很少ng,偶尔出错一次,导演也没责怪。
李从一收心,安稳地把这一条给过了。
其他人陆续认出了陈岱川,受惊吓的程度可比李从一大多了,以至于拍摄直接搁浅。
应山导演连忙去和陈岱川说了几句,得知他来其实没事,就是单纯想来看看龙灯戏后,就表情古怪地恢复片场纪律,心中纳闷,难道有钱人都这么闲的吗?
李从一的戏份好不容易拍完,得了空,第一时间就去找陈岱川,步子里带着难以自抑的雀跃,简直要跳起来了。
邰行狐疑,但被导演催促拍下一条,没法继续暗中观察这两人的猫腻。
“你来了啊?”李从一笑得神情极为明显和生动,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陈岱川也有点纳闷,难道李从一真的很想他?
“快快,你跟我来。”李从一拉着陈岱川,躲到一栋楼房的后面,避开了剧组众多人,“你把手伸出来。”
“你搞什么?”陈岱川难得糊涂了。
“手拿出来。”李从一拽出陈岱川的手,让他手掌摊开,掌心朝上。
李从一深深吸了一口气,运气,抬手,用劲,啪地一声打在陈岱川的手心。
陈岱川:……
想他是真的,只不过是想打他。
陈岱川是不是还得感谢一下李从一顾及他面子,没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打手心。
“哈哈哈哈。”李从一带着憋久了终于释放的爽快,设想很多次的道具都已经不重要了,听到这一声清脆的响动就一切足矣。
陈岱川突然有个冲动,想回头找孟广平把他的画给要过来,抱着个死物总比被李从一气死好多了。
但李从一好就好在,临门一脚就要气死人的时候,又能不经意地把人救活。
“你穿这么点冷不冷啊?”李从一关心地问,还掀了下陈岱川的外衣领子,里面只穿了件白衬衫和灰色毛线衣。
陈岱川出了一口气,说:“不冷。”
“真不冷?”李从一很是怀疑,“你都在发抖了。”
“被你气的。”陈岱川说。
“就打你一下至于吗,我都被你抽了多少次了?”李从一这就看不上陈岱川的斤斤计较了。
陈岱川理着被李从一弄乱的衣领:“你知道我为了你,拒绝了多少个亿吗?”
“什么情况?”李从一大惊失色,小农思维让他遇到以亿做单位的东西都没法淡定。
陈岱川把和孟广平合作未果的事情那么一说,顺便渲染了下他错失《千里行军图》的惋惜。
李从一果然满脸悔恨,就是悔恨的点有些不对,“《千里行军图》啊,我从八王那听说过,是你送给皇上的寿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