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担心的神色也忽的冷了下来。
妄尘看到潭痕一副想要对自己解释什么的模样是心里忽的一松,可当潭痕忽然收起解释的话语不出一言,甚至不与自己对视的时候,妄尘心中猛地一沉。
妄尘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屋里的情形和潭痕的反应中明白了过来,孙文成和碧澄的死亡都是那黑衣魔修的手笔,潭痕并没有动手。可同样,潭痕也没有阻止,他眼睁睁的看着魔修杀了那两人,所以他才放弃了对自己的解释。
妄尘心知潭痕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心里其实并不责怪他。可当真面对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轻微的失望,虽然这并不是潭痕的错。
“小和尚,我们又见面了。”一旁带着面具的黑衣魔修对着妄尘打了个招呼。
妄尘攥紧手中的佛珠,戒备的看着对方沉声问:“我知道你为何取孙文成的命,但你为何要对碧澄下手!”
“自然是因为,他也是我要找的人。”黑子白在面具下嘿嘿嘿的发出怪异的笑声,“这可得多谢这厉鬼,若不是他能识别这几家的血脉,还不知道要花多大功夫才能查的出来呢?如今四家血脉俱全,我也该走了。哦对了,这赵家流落在外的小子死前说,求我将那紫玉从玉树楼里带走。我可是没工夫折腾,小和尚你慈悲为怀,不若搭了这把手?”
“休想走!”妄尘以指为刃,一道金咒刷的拦住了黑子白的去路。
黑子白不屑的看着拦在面前的金光,一手抖出那条带着倒刺的黑色长鞭笑道:“你这不长记性的小和尚,上次苦头这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妄尘当然没有忘,可他同样没有忘的,还有那一日在赵家两位自爆金丹的老者说过的话。
若那两位老者说的话没错,这魔修为的就是破临仙城下的缚仙阵,这才盯着各家血脉不放。可当缚仙阵一破,临仙城必将生灵涂炭。
妄尘想,为了这一城的生灵,他哪怕在今晚拼上一条性命也不能让这魔修带走孙文成和碧澄的精魂。
“留下他们二人的精魂!若那缚仙阵会伤及这城中人的性命!我妄尘今日就算以死相拼也绝不让你得逞!”
黑子白握着鞭子的手一紧,语气中露出几分凉意:“你以为你能拦我?”
“愿以一搏!”说着妄尘便摆好阵势。
而一旁的潭痕见状,一言不发的挡在了妄尘身前,其中维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呵,现在的小辈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黑子白抖开长鞭漫不经心的说道,“只是今晚我可没那么多功夫陪你们玩。”
话音刚落,黑子白手中的长鞭便如蛇一样向妄尘和潭痕袭来,妄尘飞快的在自己和潭痕身上设下护罩。却没想到那条长鞭在快碰到潭痕时,忽然停了下来。
黑子白身形一僵,他定睛细看才发现这间不大的小屋中,不知何时被潭痕布满了银丝。先前因为光线暗所以一直未发现,现下窗外明月高悬乌云散尽,那极细的银丝便藏不住了。
而黑子白也早被潭痕的银丝绞住了手脚,连带着手中的长鞭都被牢牢架住不得动弹。
“其实也并非要从你手中抢夺。”许久未开口的潭痕说道,“杀了你,或者将那精魂破坏便可,前辈。”
黑子白一愣,随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好大的口气!几千年了!还没人敢在我面前说出这么狂妄的话!只是你这鬼小子可知道?若我不破这缚仙阵,你一辈子都走不出这个临仙城。你就甘愿被拘在这小小一处?嗯?”
一旁的妄尘听到黑子白的话心里一凉。
妄尘清楚潭痕不是那种愿意被拘束的人,他之所以受怨念所驱而杀害几大家族的人也是为了摆脱怨气的摆布获得自由。如今那魔修告诉他缚仙阵不破便不能自由,岂不就是赤裸裸的诱惑和威胁?
想到这妄尘忍不住看向潭痕,巧的是此时的潭痕也正看着他。
“就算永远都留在这破城里也无所谓。”潭痕看着妄尘,难得严肃的说,“只要有人愿意在这里陪着我,我愿意余生留于此地不出半步。”
妄尘的心猛地一跳,随后像是塞进了一袋兔子一般四处乱撞狂跳不停。
“你愿意吗?妄尘。”潭痕接着问,“我不是逼你,你可以拒绝我。”
脑海中从未出现过‘拒绝’这个想法的妄尘一愣,下意识的问:“如果我拒绝,会怎样?”
潭痕邪肆一笑,抬手牵动了指间的银丝霸道的说:“哦……那当然是放走那个魔修,等他破了那什么狗屁缚仙阵后缠你一辈子咯。”
等等!这个回答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一旁的黑子白听了后几乎立刻狂笑出声来。
妄尘嘴角一抽气急大吼:“你不是说不逼我吗!”
“是啊,我不逼你答应我啊。如何回答是你的自由。”潭痕抬手蛮横的蹂躏着妄尘头顶的乱发,“而且你也没打算拒绝我啊,放心放心,我看得出来。”
这人还能不能有点紧张感了?妄尘一时拍掉潭痕放在自己头顶的手,结果对方的手又不依不饶的伸了过来。
黑子白看着潭痕和妄尘那比起吵架更像是调情的氛围,暗暗为自己那费尽心思下套的徒弟心酸了一把。
不过那小鬼也真是自大,他以为区区这种鬼气凝聚的丝线就能缠住自己?黑子白冷哼一声,稍一发力就轻而易举的震碎束缚住自己的银丝。
发觉到黑子白动作的妄尘一惊,忙做好迎战的准备,而他身边的潭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