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并非她想象中那样美好。
……
睡梦中的裴杪紧紧地皱着眉。
任务信息不断地灌入头脑中,让她的头脑昏涨的像是要炸开一样,伴随此的还有一阵阵钝痛,像是有人用重物敲击过她的脑袋。
忍耐了片刻痛楚,裴杪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目前所处于一种什么样的状况,这幅身体又是谁。
宠妃?裴杪心中冷笑一声,不过是皇帝谢荣那真爱的挡箭牌罢了。
谢荣或许有几分喜欢裴杪,但在他的真爱面前,裴杪就什么都不是。
原身曾以为,谢荣迟迟未立她做皇后的原因,当真如朝野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她没有孩子,可走到绝境方知这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
自古以来,太子妃在太子继位以后,不论如何都理当立为皇后,无所出的不满之词也是谢荣故意散布在朝中和后宫的言论。
他忙着打压右相的势力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肯立裴杪做皇后?
甚至为了不让曾是太子妃的裴杪名正言顺地成为皇后,谢荣一直命人暗中将裴杪那调理身体备孕的汤药都换成了避子汤,当真是煞费苦心。
原身在右相势力被谢荣元气大伤以后,方才迟迟地得知了真相。
那时娘家遭逢巨变,她在深宫中焚心似火,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肚子上,希望自己可以争气些,拉娘家一把。
趁着回娘家探亲时寻来宫外大夫一瞧,原身才知道自己因药缘故,几乎再无有孕的可能,她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药是她的亲信严加看管亲自熬制的,不会出任何问题,后妃们还没有那个本事把手伸到这里。
所以在药里动手脚的人只会是谢荣,因为她那贴身婢女谷雨,正是谢荣成亲时亲自赐给她的。
谢荣宠她是因右相的势力,冷落她也是因右相的势力,当右相势颓以后,谢荣立刻就没有了伪装粉饰的耐心,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原身因接连谋害两位后妃致其落胎而被打入冷宫,往昔被她丝丝压在身下的后妃们无不落井下石,显然早就恨毒了她。
但这并不是压倒原身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不相信往日与她恩爱非常的谢荣会如此狠心,存着一口气痴心念想等谢荣回心转意。
她不是刻意谋害那些后妃落胎的,只是天不遂人愿,时时有意外,就如曾经那位害她破相的江美人一样,皆非生了害人之心。
原身在冷宫里苦苦地等,等谢荣相信她,为她洗去冤屈的那一天。
直到某一日,她趁宫殿守卫不注意,忍不住偷溜到了后花园中,却无意间撞见了谢荣与他身边的福公公说话。
那时正下着小雨,谢荣却天荒地破地在御花园中亲自剪取花枝,福公公在背后为他撑伞。
福公公感慨道:“陛下当真是真心真意地疼爱娘娘,这是她八辈子修来的造化啊!”
娘娘……是哪个妃子又成了他的新宠?
谢荣笑了,“她是个有福之人,受得起这份福气。”
“唉……只可惜娘娘不知道您这些年来都为她做了些什么!”福公公叹了口气,开始为谢荣打抱不平,“您往日里与裴氏罪妃做戏,还不是为了在后宫中保全娘娘,偏偏娘娘一点也不明白陛下的心意,还总与陛下置气。”
提起裴杪,谢荣微微皱眉,“莫在我面前替那个恃宠而骄,蛇蝎心肠的女人。”
“老奴知罪,还请陛下宽恕!”福公公诚惶诚恐地弯下了腰。
谢荣抬手示意他闭嘴,转而说道:“她会懂的。”
“待她成为皇后那日,自会明白我的苦心。”谢荣剪下最后一枝花,他收回了手,面上是裴杪不曾见过的温柔。
花丛外的雨幕中,裴杪却失魂落魄地僵立在雨幕中,浑身发冷。
原来如此,至始至终她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挡箭牌罢了。
可那个女子到底是谁,裴杪还未能得知其身份和消息,便在冷宫中香消玉殒了。
自大婚便跟在她身边侍候的谷雨见她病的奄奄一息,念在往日情分上方才命人唤来了太医为其诊病。
太医说她中毒了,是慢性的奇毒,至此发觉的时候,这毒已深邃入骨,无力回天了。
原身只得苦笑。
她虽本性不坏,性格张扬却是真,往昔宠冠六宫时得罪的妃子太多,甚至不知是哪一位后妃在隐忍报复她。
原身含恨而逝,死后魂魄因怨气而滞留人间迟迟不肯离去,杪杪此番历练的任务便是为其消除怨恨。
任务描述只有一句话:在这幅身体寿命殆尽前,让裴杪的怨气尽数消散,安心入轮回。
裴杪的大脑在混沌中渐渐抓住了一丝理智,不仅陷入了思考中。
这个任务同样也模棱两可,原身恨的是谁?
是谢荣的虚情假意与利用,还是背后诬陷她谋害子嗣的人,还是下毒者,亦或三者皆怨。
消除怨恨的方式有很多,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