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啊。”
她感叹着。
“是啊,我都好多年没有认真看过日出了。”
“我也是,我有印象的一次还是初中看的。”
“哈哈,那我还是比你看得多一点。”
齐紫凌笑笑地看她,顺手从她手里的辣条袋子里提了根辣条,放进嘴里。
这是那种肉串式的辣条,便利店也买不到什么特好的东西,云韵买的也就是普通货色。
对于齐紫凌来说,这可是新鲜货,她很少吃这一类的零食,自己没机会买,助理之类的也不会给她买这个。
吃进嘴里都是香精和调料的味道,却有种奇异的刺激感,味蕾好像被这样的味道刺激得蹦跳起来,整个口腔里都异常地鲜活。
好像会上瘾一样,吃完一根,忍不住又拿一根。
“这还有。”
云韵从袋子里又拿了一袋辣条递给齐紫凌,没想到影后居然连辣条都这么爱吃,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吃货,来者不拒啊。
“我以前很少吃辣条,都是网上听人说好吃。”
齐紫凌解释着,因为太辣,赶忙又拿起一瓶饮料喝着。
“那赶紧多吃点。”
云韵帮忙拆。
两人吃完辣条,又去吃泡椒凤爪,都辣得直哈气。
对着新鲜出炉的一轮金红色的巨大太阳哈气哈个不停,这种操作真是太罕见了,两个人反应过来,都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怎么这就吃完了!”
齐紫凌伸手抓,没抓到,说了一句。
云韵震惊地看着袋子,麻辣的就几袋,没一会儿吃完了。这还了得?那自己买的零食再多几倍也不够吃的啊。
“你慢点吃吧滋滋,万一明天去拍戏,导演嫌你胖了怎么办啊?”
云韵赶紧规劝。
“还好还好,我从高中就不长肉只长个子了。”
“这么强大啊?滋滋,你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吧?”
说到齐紫凌的高中时代,云韵就想要多听一些,凑过去笑得甜甜的跟她说话。
“你真的想听啊?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好。”
齐紫凌神色正经起来,目光悠远,看着前方渐渐从彩霞中跳跃而出的太阳,脸颊上映着浅浅的金色晨光。
“我的家庭背景你也知道的,我爸爸是世界级小提琴演奏家,常年不在家,跑演出。我妈妈是翻译家,翻译过很多书,我家从小就住的是别墅,里面有很大一个房间,布置成图书馆的样子,书柜直接连到天花板上。”
齐紫凌还是一点一点地说起来,神色复杂,用侧脸对着她,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云韵只知道粉丝知道的那些,比如家庭背景,却不知道其中细节,听了还有点羡慕地说:
“那好棒,我小时候就梦想以后有那样的书房。”
“可是,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地方,因为那是我妈妈的工作室。她经常把我叫过去,在那里教训我。”
齐紫凌神色陡然阴沉下来,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隐忍和痛苦,好像有些疼痛扎根在她的灵魂深处,只是稍稍一触,这疼痛就藤蔓一般沿着她的全身长出来。
“啊……对不起,你要是不想说了,可以不说的。”
云韵看她神色,也明白过来,不想让齐紫凌回忆不好的事情,连连阻止。
“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一下,对我自己也好。”
齐紫凌说着,还回过头来,安静地对着云韵笑了一笑。
这是受伤的小兽般的神情,很可怜,却还要强装镇定。
“我妈是个完美主义者,从我三岁起,就开始给我进行全方位教育,希望我能够同时继承她跟我爸的技能,要求非常严格。小时候,我哪怕做错一道题,不管多小的分值,她都要让我到书房去,用戒尺打我手心,每次打十下,要我这道题的解法。她还会边打边骂我,为什么这么笨,像蠢猪。”
云韵猛地睁大眼睛,心脏抽痛。
她知道有些家长以为戒尺打手心不算家暴,可这实际上就是家暴啊,还伴随语言侮辱,这是会给孩子留下一辈子阴影的。
“我也很早就开始叛逆了,我不爱学习,从小就不喜欢,小时候还应付一下,等上了初中,我连应付都不应付,直接逃学。
我妈第一次知道我逃学那天,把我关在书房两天两夜,不给我一口水一口饭吃。等她后来找保姆给我送饭时,我已经把她珍藏本的书页撕烂,吞下去了。为了这件事,我妈用戒尺把我胳膊打折了。”
云韵心头如海潮一般澎湃不安,却又无法叫停,看着齐紫凌的神色,她知道,这是齐紫凌难得的一次发泄,她不能阻止。
她只能在旁边听着,心疼得无以复加。
“其实这件事也怪我,我跟她打架,她用戒尺打我,我一抬手就把胳膊砸在柜子上,砸骨折了。后来休养了一段时间,我妈就把我送到了寄宿学校,每年只有寒暑假接我回家住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我们一天可能只会说一句话。
初中有一段时间,我一度觉得自己是被领养的,跟一个伙伴私自逃学到隔壁城市,想要去找传说中我的亲生父母,后来被警察送回家去了。
后来直升当地贵族高中,我根本没打算好好念书,在学校成了小混混头儿,跟很多校外社会人士厮混。好在这样没过多久,我遇到一个好老师。”
说到这里,齐紫凌的眼神终于从凌厉麻木,变得温柔怀念。
云韵伸手轻轻地放在她背上,安慰地、试探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