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结束,就开始学习识字写字,清平识字还可以,但是一拿起毛笔就不行了,教她们的先生从她身边经过,看见她一!手、狗!爬般的字皱了皱眉,道:“提笔收笔要慢,一撇一捺要有章法,不可操之过急。”
清平汗颜,点点头,依言放慢了速度。在心里对字的结构有了一个大概才开始写,虽然这样的练习比周围的人慢了很多很多,但清平的字至少看起来不会像是一团乌黑的东西了。
那位叫吴盈的女孩就坐在清平的斜上方,有时候趁着先生不注意,她会突然回头对清平调皮的笑笑,下课时也常拽着清平一起去饭堂。但清平注意到周围的女孩却对吴盈很不友善,几乎是忽视她,连带着清平也遭到了这种待遇。
有时候先生发了纸下来,传到清平这里就少了大半,根本不够写的。清平起初隐忍不发,某日先生发了纸有事离开,最后纸穿到清平手中时只有一张了,她捏着这张纸静静的看着,周围孩子们都在嬉笑着等她的反应。
“莫不是要哭了吧,哈哈。”有人这么说道
清平把那张宣纸放在桌子上,她的前桌还在偷笑呢,冷不防清平突然发难,走到她的跟前问:“纸呢?”
那女孩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我.......我没有.......”说着在清平凶恶的目光中主动翻开自己的书本给她看。
清平继续走到上一个人座位边冷冷道:“那你呢?看到我的纸了吗?”
那人也是惊恐不已,摇头摊开书,以示无辜。
清平冷笑着走到最上面那个人边上,此时整个教室鸦雀无声,都静静的看着清平发飙,坐在第一个座位的女孩朝清平道:“我可没拿你的纸。”
她一只手挡在桌子上,这动作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清平从她手下扯出一叠宣纸,冷声道:“这么多,你写的完吗?”
那女孩羞的满脸通红,起初她想出这个主意折腾清平时,清平没有反抗,她们就在心里将这个新来的学生归为好欺负的那类了,她还在心里得意了几天呢。如今被当众揭丑,一时间便口不择言:“这纸给你写也是浪费!你和那种逃生子在一起顽,也配用这纸!”
她说完清平才慢慢退开,女孩们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先生已经站在门口了,那说话的女孩惊慌不安的站起,先生沉着脸道:“谢祺,你方才说了什么,再说一次。”
谢祺喏喏不敢说话,先生进来把镇纸的石条重重拍在桌子上,怒道:“平日里教你们圣人之言,时时告诫你们反省自身,尊师重道,尊友爱亲,你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一室静谧,先生顺了顺气,坐在椅子上冷冷道:“今天多抄三十章纸,就抄《礼法》,今日下课放到桌前,我来查看。”
一人犯错全班受罚,大家都不敢吭气,清平拿出纸,翻到需要抄写的那页,开始落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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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影子
“余珺......今日是我对不住你了......”
吴盈捧着碗走到清平身边,小心翼翼的说。清平正在端着碗吃饭,饭堂里,今日被先生责骂的谢祺和一群女孩坐在离她们不远的位置,一边吃饭一边窃窃私语。
“又不是你的错。”清平道。
那群孩子好像在商量着什么,清平又扒拉了一口饭,看了几眼,拉着吴盈直接去了竹林。
关于吴盈是个逃生子这种说法清平也有所耳闻,逃生子,顾名思义,就是非婚生下的孩子,且母亲不详。清平在丽泽书堂读了小半月的书,也对这其中的情况有所了解,丽泽书院建于武昭帝年间,因书堂前有两个湖泊而得名,意为君子之交,如水交流,相习往来,融汇贯通。
丽泽书堂在文承帝年间遭遇过一次雷击,引发的大火将大半个书院尽毁于旦,于是书院就此从岭南搬往岭北,在乐安城开府建堂,绵延至今,已有一百五十年的历史。
贺州书堂较多,丽泽书堂并不算最有分量的,要说贺州最高学府,当属川平书院了。但丽泽书堂出自岭南,招收的学生也大多来自岭南,且其广招生源,并不拘束于贺州,也会接纳其他州的学子进读,算是比较开明的学堂之一。
如果不是丽泽书堂比较好进,并不是那么注重门第,恐怕清平还进不来这里读书,更别说像吴盈这种生母成迷,非婚生下的孩子了。
清平对吴盈倒是有几分同情,学堂里同龄的孩子们明显排斥吴盈,但乐安吴氏,乃是贺州有名的商贾之家,商行都开到了长安,曾得过几次朝廷的嘉奖。所以她们不敢也不会过分欺负吴盈,只能拿新来的清平开刀了。
竹林新生的竹笋已经节节拔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的味道,她们来到一个小凉亭,亭边有个小池子,里面养了许多红鲤鱼,听见人来了就摇首摆尾,把脑袋从睡莲叶子下探出来,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讨食。
清平问:“她们经常这样欺负你?”
吴盈有些局促道:“有时候会的......”她沮丧的坐在凉亭的石登上,愧疚道:“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
清平伸手去按那些鱼,把它们一只一只按下去,她回答:“你说那个谢祺?她以后再欺负我,我就去告诉教谕去。”
吴盈吃了一惊,急忙说:“不行不行,教谕不会罚她的!”
清平问:“为什么?”
“因为......”吴盈吞吞吐吐道,“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