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躬了躬身,又叹着长气下去了。
双城这一赌气,就赌了好几日,他风寒还没有好,又不肯好好吃药,闲时总闷闷不乐,闭门不出,短短几日便已经瘦了一圈。管家看在眼里急的乱转,可偏生叶祯和双城都是很执拗的人。
秋茗劝道:“二爷,我看你不如同大人认个错吧,都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总这样生分也不好,何必闹这么僵,有什么事好好说呀!二爷从前做错了那么多事,大人还不是一一包容了,哪里还会差这一遭?”
管家附和,“是啊,二爷,大人这几日看着也极在意二爷。”
双城撇嘴,心道:叶祯明明就是对我毫不在意,要不怎的一次也不肯过来看我?我就是地里小白菜!还是那种被发配到农村老家,连亲哥哥都不管不问的那种!
他遂气的大叫:“你们都懂什么啊?叶祯哪里还在意我?他就只顾着升官发财娶老婆了,现在就是天塌下来,他明天还是会按时上早朝!”
秋茗:“…………这……”
老管家:“…………”
又过了两日,双城实在忍不住了,他向来没皮没脸惯了,稍微给自己点安慰,又想着去哄哥哥。他趁着没人之际,偷偷溜去了东厢书房。
他知道这个时辰,叶祯一定会在书房内处理公务。
果不其然,双城垫着脚尖偷看两眼,又忍不住踌躇不决。想了片刻,下定决心一般,推门就进,闷头几步,一下扑跪了下来,两只爪子都安分的贴在地上,闭着眼睛嚎道:“哥!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哥大人有大量,看在双城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双城这一次!我对天发誓,我以后再也不犯浑了!以后哥说一,我绝对不敢说二!哥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说读书就读书,我再也不去药人家的狗,偷人家的桃,亲人家的小姑娘了!”
双城糊里糊涂说了好半天,可头顶始终静悄悄的,他心下疑惑,忍不住偷觑几眼,就见叶祯和一个陌生的俊逸男子,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双城不知道书房里头还有旁人,原先是想着直接破门而入,横竖叶祯不能赶他。可此刻居然有旁人在此,看衣着,看装扮,想必也是朝中大臣,官位恐怕还不低!一时间双城慌了神,自觉又给他哥丢人了。他怯怯的缩了缩脑袋,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季如臣愣了片刻,眉头猛然一皱,冷斥一声,“大胆!谁让你进来的!”方才他们二人本在商讨靖安省知府贪赃一事,如今突然有人闯进来,硬生生的打断了谈话。
双城咬了咬牙,若是放在平日里,有人如此同他说话,他必要加倍顶回去。可如今在叶祯眼皮底下,反而不好开口了。
叶祯凝了双城片刻,对着一旁的季如臣介绍道:“季大人,这是舍弟,叶双城。”
季如臣早在方才便听见叶双城唤叶祯“兄长”,原本有些不敢相信,如今听了叶祯亲口承认,少不得面露几分惊色。
然叶祯并不在意这个,只对双城轻声道,“怎么了?还不起来,等着为兄亲自扶你呢?”
如此,双城又战战兢兢的起了身,因觉得自己在此太多余,便告退。
这时季如臣道,“算了,今日之事便先到这里,有时间再行商谈。”
叶祯点头,起身相送。
☆、哄他!
不知是不是双城的错觉,他总觉得季如臣临走前打量他的那几眼,分明就是在怀疑。
——怀疑什么?怀疑我不是叶祯的弟弟?还是怀疑我是刻意过来偷听的?
双城嘴巴还未撇起,就见叶祯回转身来,他急忙又低下头去,做小伏低状。
叶祯束手站在廊下,盯了他片刻,忽然道,“你找我有事?”
双城点头,抬起脸,认认真真的认错,“哥,双城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你原谅双城一次。”
可这话叶祯听的多了,一时只缓声道,“那你说说自己错哪了。”
双城脸色囧红,支支吾吾的小声说了错处,声音越往后越小,到了最后几乎听不真切了,就连耳朵根都红透了。顶着一副羞愧难耐的模样,站立不安,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哥”
没人理他。
双城大着胆子要扯叶祯的衣角,却被他淡淡的一记眼神,吓的立马收回手去。
“哥。”
双城眼里起了雾气,眼眶渐渐红了,低着头咬着下唇,使劲的拽了拽衣角。
叶祯见状,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双城的脑袋,道,“算了,病了一场,也罚了一场,以后记得教训就成,做事不要总是毛毛躁躁,能不能长点心?”
双城听了,立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我最能教训了!”
离的近了,双城才瞧清叶祯眼底的乌青,一时间又暗暗惭愧,觉得自己太孩子气,也太小题大做了些。若是叶祯当真不把他当亲弟弟,早该丢回滨州不管不顾才是,哪里还千里迢迢接来京城。
这真是一场小心眼儿引起的风波。
双城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啪嗒”一下,凝固在脸上。
叶祯道:“从今天起搬出东院,禁足十日,再抄《戒子书》五遍,你了么?”
“哥!”
“嗯?”
双城见叶祯脸上一派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一时间咬了咬唇,因不能同叶祯讨价还价,只好点头,极为规矩的应了声,“是。”
如此,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