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得入神,前面那位又突然停了脚步,高晁再一次结结实实地撞了上去。
蓝桥挑眉:“你为什么总往我身上撞,眼神比我还差?”
比瞎子还差的眼睛就可以不要了。高晁捂着饱受摧残的鼻子,一脸面瘫地说:“情不自禁被蓝老板你吸引行吗。”
蓝桥低头看着他:“不行。”
高晁:“……”看来蓝老板不喜欢开玩笑。
自蓝桥停下后,左手边的小隔间忽然亮了起来——这光源不知从何而来,亮度也不高,很柔和,刚好能看清桌上摆着的物件外观如何。
那是一只火焰宝珠六角铁钓灯笼,以铁锻造,足有半米高,灯笼顶端是一颗火焰宝珠,如屋脊状的六条降栋尾端翘起,周缘以花形装饰,放置烛火的部位刻着各种看不懂的文字,笼身自上到下皆是华丽的透雕花纹。
这大型钓灯笼十分精美,只是年代久远,表面锈得厉害。高晁凑近往里看去,竟然还有一截蜡烛,只是特别短小,乍看上去跟一滴蜡油没什么区别。
蓝桥:“拿着。”
高晁小心翼翼一手提起灯笼,一手在底部托着。蓝桥则不知从哪拿出一个灯笼罩,又沿着长廊原路返回了。
铁灯笼又大又重,高晁看着蓝老板手里轻飘飘的灯笼罩,心说他这算是为了还债卖身为奴了吗?请问老板,我的月薪是多少,有没有五险一金和带薪假期?
二人回到待客室,姚青茗正一脸焦虑地等待。高晁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视线,装作欣赏小鸟的样子冲笼子里的“炸鸡”笑了笑。
炸鸡立刻转身冲他晃了晃尾巴,连鸟屁股都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屑的劲儿。
高晁:“……”我屮艸芔茻,这鸟是不是叫龙傲天!
蓝桥示意高晁把铁钓灯笼放在桌上,然后将灯笼罩套在上面。那层薄薄的罩子不知是什么材质,薄如蝉翼,晶莹剔透,严丝合缝地紧贴铁灯笼,好像本来就是一体似的。
姚青茗迟疑道:“蓝先生,这是……”
蓝桥:“拿回去挂在你睡觉的卧室里,点亮之后绝不可熄灭烛火。”
姚青茗一脸懵逼,将信将疑地说:“蓝先生的意思是,这样我就不会再听到那种声音了?”
蓝桥似乎不喜欢回答问题,对此只是无动于衷地看着他。
姚青茗从熟人那里听过一些嘱咐,比如古董店老板很古怪,也不好招惹,他让你做什么你就照做,否则后果自负。
但他在看过铁灯笼里那一截小得可怜的蜡烛后,还是忍不住诧异地说:“蓝先生,这蜡烛不用特意熄灭,烧一下岂不是自己就灭了?”
“只要有这层灯罩的保护,即使狂风暴雨也不会熄灭烛火。”蓝桥幽幽地说,“所以在点燃蜡烛之后,绝对不能掀开灯笼罩。”
姚青茗感到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他盯着蓝桥看了几秒,又垂首凝视那只巨大的灯笼,有些犹豫不决。然而他已经尝试了各种办法,全都没用不说,最近那动静还闹得越来越厉害了。他饱受折磨,别无他法,只能接受。
蓝桥伸手比了个数字,姚青茗很痛快就付了钱。向老板道谢过后,便提着灯笼走了。
虽说是有钱人不在乎钱,但高晁觉得对于一件能救命的东西来说,那个价格实在不高,尤其是跟他欠的债相比,简直就是白菜价。
蓝桥看出高晁的疑惑,轻描淡写地说:“店里的古董和家里的不一样。”
高晁:“哦……”
蓝桥:“你眼力不错。”
高晁:?
蓝桥:“专挑最贵的睡。”
高晁:“……”
蓝桥从窗台上拿起一个小碟,走到鸟笼前逗鸟。那个炸鸡在主人面前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长得不如乌鸦,心气儿高于凤凰!
一贯冷冰冰的蓝老板在炸鸡面前却是眼神温柔,从碟子里捏了些不明肉粒送进去,炸鸡不屑地瞄了一眼,非常勉为其难地吃了起来。
高晁突然有点想笑——他想到蛇的生理构造,特别想说“蓝老板厉害啊,养了三只鸟,不知另外两只脾气是不是也这么差哈哈哈”。当然他还没活够,所以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看了一会儿蓝桥喂鸟,高晁凑过去说:“老板,这是什么鸟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真特么丑爆了。
蓝桥眼尾余光扫一眼他:“你见过什么?猫狐狸老鼠都分不清。”
高晁:“……”我这就去恶补动物世界。
炸鸡一副贵族做派,悠然吃着小肉粒。虽然鸟没什么表情,但高晁就是觉得它一脸嫌弃。
“对了老板,”高晁后背突然有点疼,赶紧问道,“那位唐大夫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像快要毒发了。”
蓝桥打了个呵欠,困倦慵懒地说:“他经常夜不归宿,想走就走,想回就回,我也不清楚。”
他放下碟子,回到沙发里坐下,一脸春眠不觉晓的表情。
高晁:“别啊,你没有他的手机号吗,或者你们……神奇的物种之间,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法吗?”
蓝桥懒懒地说:“背上的伤口,我瞧瞧。”
高晁走到他面前,转身掀起衬衫,战战兢兢地展示自己中毒已深的后背。
等了半天却没有动静,高晁回头一看,蓝桥一手撑着脸,神情淡然,双眼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