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颓败了下去。碧空澄净,连空气都像是淘洗过一般,甘爽而纯粹。秋风里已夹带了凉意,都子墨畏寒,所以床上的纱幔早早就换成了锦帐。厚厚的锦帐绣了鸳鸯,一放下来,整张床就如同隔世孤岛,任由床上两人你侬我侬,缱绻缠绵,不知白天黑夜。都子墨的月份大了,经不住范成鸾几次索要便累倒在床上,都子墨攥着锦帐,喘着粗气,良久才缓过来道:“你再不要勾我了,当心再这样几次,孩子就提前出来了……”
范成鸾不尽兴,但看都子墨状况,也不敢再碰他,只好逞逞口舌之快,道:“再哪样啊?”
都子墨知道范成鸾故意戏他,一把拽过丝被盖在脸上。范成鸾去揭,都子墨却牢牢拽着,于是范成鸾伸手往都子墨身下一揉,都子墨顿时嗯啊一声,全身都酥软下来。丝被掀开,都子墨红着一张脸不知再往何处躲,还想要挣扎,瞬间就被范成鸾一个吻禁锢的死死的。
门外忽然想起敲门声,范成鸾一皱眉,没好气地道:“谁?”
春叔的声音响起,略带犹豫:“大少爷,赵掌柜那边有单生意要大少爷亲自跑一趟。”
范成鸾压住都子墨的手顿时一紧,都子墨觉察出异样,待看向范成鸾时,却见他一脸平静的微笑:“我去去就来,你先歇着,需要什么就叫柳烟帮你,你这样的身子,还是少走动的好。”说罢便穿了衣服,再一吻都子墨,扯好锦帐便关门去了。
“公子,要不要柳烟服侍你洗漱?”柳烟在帐外轻声问着。
都子墨刚想掀帘起床,可一看自己下身的狼藉,顿时一阵羞赧,忙道:“我再睡一会儿,等醒了再唤你。”
柳烟退下后,都子墨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一颗心没来由的慌了。范成益自那次谈话后,不知为何,竟然离开鹿城范府,住到魏都去了,整个范府一下就空了下来,范成鸾也尽量不再往铺子田庄里跑,整日就陪着他赏景谈天。老大夫来的也勤,安胎药与补品一碗一碗的熬,倒渐渐给都子墨补圆了一圈。日子仿佛朝夕之间就变得尽如人意,安稳幸福到似乎有那么一点点……不真实。
春叔跟在范成鸾身后,递来一个火漆封好的细小铜管,范成鸾挖开火漆,取出一卷字条,他扫了一眼,低声道:“这次竟然有十五人。”
春叔道:“前段时间有传言慕川候与一名大戎将领私下谋划贩卖戎人之事,这样看来,果然已经敲定了。”
范成鸾叹了口气道:“怕就怕上面的都掺和进来,此事就再没回头的余地了,只苦了百姓了。”
春叔道:“那大少爷这次准备怎么办?这次连慕川候都参了进来,怕是再推不掉了。”
范成鸾哪里不知这次的厉害,醉春楼这边有慕川候支持,饶是范家富甲一方,可终究斗不过官府,这趟商,是要走定的,而都子墨生产在即,自己万不能此时离开,范成鸾揉了揉眉心,无奈道:“只好写封信,让成益回来替我跑这一趟了。”
红爪蓝羽的信鸽消失在一片鱼尾红的晚霞之中,范成鸾伫立在院中,望着远处变幻的光霞,秋风灌入衣袍,卷走了最后一丝暑气,清寒透骨。秋叶倦扫,有人脚步轻轻自身后来,“成鸾,入夜风冷,当心着凉。”素锦披风搭在了肩头,那人手又理了理袍角。
范成鸾握住都子墨的手轻轻转身,见他眼中映着霞光,乌发垂落肩头,不着粉脂,不戴朱钗,清俊好似携带菊香的秋风(好好一朵孤傲孑然的菊花,写到这里我邪恶的不要不要的了),“寒气已经下来了,这里你站不得。”范成鸾轻吻都子墨的额头,一把将他抱起,都子墨头靠在范成鸾的胸口,低低道:“可遇到了什么难事?”
幽静的廊下也半深半浅地映着霞光,掌灯的小厮迎面走来,让在了一旁,范成鸾的步子迈的大而平稳,他轻松道:“只觉今日的晚霞极美,忍不住多看了会儿。”
都子墨隔着范成鸾的肩头望向那更加璀璨的云霞,感叹道:“许久不见如此壮阔的景象了,成鸾,你出生时应该也遇着了这样的霞光罢,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名字。”
“是,那时大雨初霁,长虹横跨于天,母亲有感于异彩流光,就给我取名叫鸾。”范成鸾眼中微微湿润,嘴唇轻抿。
都子墨抚摸着肚子,温柔笑道:“那我们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呢?”
范成鸾停下脚步,将都子墨放在栅椅上,他蹲下身子,将脸轻轻靠在都子墨的肚子上道:“若是男孩,就叫范语堂,若是女孩,就叫范语梅,你觉得如何?”
都子墨捧起范成鸾的脸,用手指舒展着他的眉心道:“依我看啊,倒没什么出奇之处,贵在郎朗上口吧。”都子墨掩嘴笑着,忽哎呦一声,范成鸾忙问怎么了,都子墨怨道:“一定是咱们孩子不喜欢这名字,从刚才起就一直踢我。”
范成鸾竖起眉毛,笑道:“这可由不得你们。”说罢,一吻便压在都子墨唇上,直吻到都子墨娇声渐起,面粉耳赤,情潮难耐,一瞬间仿佛秋景尽退,春风十里。
多日后,一队车马仆从停在了范府门前,范成益扶着春叔的手先下了马车,随后又侍立在旁,车帘再次掀起,一个身着金纹黑袍,腰束羊脂玉带的中年男子整了整衣袖下了车来。
范成鸾心中一沉,不禁捏紧了拳头,却面无惧色道:“爹,您怎么回来了?”
范老爷上下打量了一眼范成鸾,转头对春叔道:“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