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诺诺应是,带着两人朝陈家去了。
陈老四家是个小院落,但也是青砖瓦房,显然也是富庶人家。还没到地方,三人就听见了一声明显属与上了年纪的老年妇女的嘶喊:“来人啊——出人命啦——!!!!”
卢斯和冯铮撒腿就跑,声音正是陈老四家传出来,一进门,两人就看见侧边一间房门开着,几个男那女女围着一个挂在房梁上的人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打转。
“让开!”总是很温和的冯铮,上去就推开了一个老人——他正拽着上吊人的双腿朝下拉,嫌人死得太慢吗?让出空间来,他俩一起上去,将人朝上抱,送绳子上松了下来。
人放在地上,卢斯一看这人的脸,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房里都是屎尿的骚丑味。
“救人啊!快叫大夫来!救人啊!”老婆子还在喊。
“救什么?早就凉了。”卢斯站了起来。
死者眼球外凸,嘴巴大张,紫色的舌头耷拉了老长,但依然能看出这是个正值青年的庄稼汉子,甚至看眼鼻的轮廓,在世的时候,还有些小帅。
“胡说什么!我的儿!我的儿啊!”
慢一步的里正这时候到了,进门一看吊死者的死相,青着脸就出去了。老婆子却看见了他,瞬间从地上窜起来:“是桂花!桂花这是来寻仇来啦!里正!快请吴大师来!将那恶鬼捉了!否则不但我们家要死,咱们村也都要绝户啦!”
更慢了一步的村人,这时候也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唏嘘之声大作。
“屁的有鬼!这分明是陈大亮还有点良心,下去给我姐赔罪去了!”有个扛着锄头的青年打破了周围的骚乱,“我姐姐要是真化作了厉鬼,那也该是先取你这老虔婆的老命!”
“你这孩子,好不晓事。”刚才状若疯癫的老婆子却一副“你年纪小不懂事,我不跟你计较”的样子,“你当你姐姐害了我们一家就算了吗?那厉鬼吃了血亲的心肝放才能成事。”
“呵!”青年冷笑,非但不惧怕,反而一把扯开了衣衫,露出不甚健壮的胸膛来,“来啊!二姐!你要真成厉鬼,那今天晚上就来吃我吧!只要能报了娘的仇,把我们的命拿去!”
“你……你……”老婆子气得呼哧直喘,边上又有几个婆子过去劝他。其余村人,立刻离得青年远远的。青年又是一声冷哼,转身进了隔壁的院子。
卢斯和冯铮对视一眼,跟着青年走了过去,敲了敲他家的门。
来开门的正是刚进门的青年,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听说,开阳府来了位新府尹?”
民都是惧官的,这还是头一回,遇见个这么混不吝的平头百姓。
“正是。”
“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新府尹带来的……捕快?”
卢斯敢肯定,他那中途改变的名词,应该是“狗腿子”。
“是。”
“别进屋了,我爹身体不好,我大姐得伺候我们一大家子,大哥这几日也不舒服。”青年自己走了出来,把门关上,示意两人跟着他。
两人跟着青年绕到了房子背后的角落,可就算是角落,也能听见陈家那边闹闹哄哄的,竟然是在议论攒钱请小吴神汉过来的事情——吴神汉的徒弟因为是本家姓氏一样,就加了个小。
这青年一开始还板着脸,走着走着,眼眶里就有泪水出来了,到了地方吸吸鼻子,扭头恶狠狠的看着两人:“两位差爷,什么事?问吧。”
“你姐姐被害之前,可曾跟你说过她家里的事情?”
“我姐有事情都跟我娘说,怎么会跟我一个汉子说。”青年不以为意的昂起脑袋。
卢斯看他这样子,明摆着是说话没经大脑,还有几分赌气的意思在里头,他拉了一下冯铮的手腕,冯铮便不开口,把问话权交给了卢斯。
“你也知道我们府尹大人是新上任的,而我们大人刚刚上任,让我们俩负责的头一件案子就是你姐姐的。我们大人都如此看重这件事,你呢?”
青年听卢斯这么说,神色间果然有所异动,待听到了他的反问,立刻昂起头:“我自然是比谁都要看重!”
“既然看重,那说话的时候,你就该好好想想。”卢斯尽量然语气变得温和,“想想你姐姐出事之前,陈家有什么事?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
“鸡毛蒜皮……”青年皱着眉,突然眼睛一亮,“这位差官这么一说,那我还真想起来一件鸡毛事来。我姐出事前一个来月,陈家连着丢了三只鸡。”
“三只鸡?”
青年看卢斯并不似对他说的这件事不以为意,反而很认真的问,顿时底气更足:“对!他家丢了三只鸡……好像……好像就是因为丢鸡,那老虔婆才变得疑神疑鬼的!也不知道她哪天跑去找了那神汉,害了我姐姐!”
“这鸡的事情确实是个重要的线索,那除此之外呢?事情发生的前年,还有什么不对。”
青年把头低下,似是为难的咬着嘴唇,然后他保持着这个姿势,只是眼球努力朝上看:“我……有件事……我……那神汉死的时候,下、下面……是光着的!我姐姐,我姐姐也是衣衫不整……”
卢斯和冯铮一起皱眉:“吴神汉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好的传闻?”
青年的眼睛转去看自己脚面了:“嗯,我之前听说过,那吴神汉说自己有大法力,浑身上下都是宝贝,连那东西都能除鬼驱魔,治病救人。听说……听说他们铁桥村有个带着十五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