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轩方才看着三人角力,两位皇子唇舌如箭寸步不让,其实都是为了神色不动的江洛玉时,想起在宴会上说的话,已然完全彻底死心了,闻言连看都不再看青衣人一眼,就应是转身离开,只留下江洛玉和叶旭两人面对面。
“那顾晴……”只剩下他们两人,叶旭想起方才的疑虑,忍不住开口想问,可还没等问句说出来,就看见那双乌玉般的眸子抬起,顿时失却了接着向下说的勇气——责问他这种事情,自己真的做不出来,就算是江洛玉真做了什么事,他怕是也会当做视而不见的。
“算了,没什么,快些回郡王府去罢,这里危险。”
不知为何叶旭话说到一半,却突然自己截断,想必是心里有了另一种考量,抑或是根本将顾晴当做意外。江洛玉不动声色,只是微微垂下眼帘,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过:“殿下自己保重。”
叶旭看着他躬身行礼后,便转身离开的背影,手指握住了腰上的长剑,无声的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再也没有说话。
因宫中出事,本来极为热闹的太后诞辰瞬间变得冷冷清清,先不管宫中如何,受命前来宫中的内命妇和外命妇,以及三品以下官员已然退出了宫内,三品以上官员和大理寺及京兆府下辖官员都留在皇宫中待命,除了皇子之外的皇亲国戚也已然退出宫门外,各自回府。
郡王府的马车晃悠悠的走在回程的路上,马车颠簸间还能看见穆氏正握着身边江冰的手,看起来仿佛吓得有些心魂不属。江言虽是男子,却因为方才坐的离那些粉衫刺客太近,骑在马上面容还有些苍白,只有江洛玉神色平静的坐在马上,好似在沉思着什么。
“世子,您可回来了。”好不容易到了郡王府门口,早已听了消息的仆妇们立刻扶了穆氏及江冰下了马车,江言陪着一同进了府们后,江洛玉这才与他们分道而行,不一会就看到守在东府回廊上的逐月晚霞等人。
“听说宫中发生的刺杀事件,可把奴婢们吓得三魂失了七魄,生怕您有个好歹。”
看着两个丫鬟迎上来,面上都是担心,江洛玉轻轻勾了勾唇角:“有什么可怕的,这不是完完好好的回来了。我和二婶走了之后,府里可出了什么事么?”
“回世子,没什么事情发生,一切都安然如前。”
听到一切正常,江洛玉长舒了口气,知道是自己过于担心了: “那就好,刚一进宫就遇见
这种事,我也有些乏了,其他的人呢?”
逐月狡黠一笑:“您是问敏夫人?”
江洛玉听出她话中有着调侃之意,伸手拍了她一下:“臭丫头,知道还问!”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走到了碧波苑前,逐月指了指不远处的回廊深处,笑着抬手指了指方向,让江洛玉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那一道静立的白影:“自从您走之后,敏夫人就
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一直都没动地方,您看。”
白衣人安静的站在梨花树下,面容在细碎的阳光下泛出光芒,神色从容又淡然,好似方才没有人离开这个院子,这人只是安静的等在这里——等他前来,一同赏花。
他定定的立在回廊边上,有些着迷的望着那人,梨花树下的慕容昊却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眼光,慢慢回过脸来,據拍色的眸子在看见他的时候,瞬间浮上了一层淡淡的波光。
“你回来了。”
江洛玉动也不动,就靠在回廊的廊柱上,看着他悠闲肆意的模样,语气有点酸酸的:“宫中发生了行刺之事,你倒是安安静静的站在这里,一点都不担心?”
慕容昊眼睛都没抬:“排好的戏,怎会有差错?”
“说的也是。”江洛玉听他一句话戳穿自己的心思,也没着恼,仍淡淡开口,“八皇子已然抓了行刺之人,接下来就是刺客自杀身亡,留下蛛丝马迹引出废太子了——等到皇帝落实了废太子的谋反之心,那位可就真的永无出头之日了。”
站在梨花树下的人沉默了片刻。
“他想要对付的,真的是废太子?”
“八皇子自导自演了这一番好戏的心思,无非就是要一心抑制有着皇后相助的废太子一党,更要让废太子被软禁后,蠢蠢欲动的德妃一党得到教训。”
江洛玉听到他话中仿佛有对八皇子令死士假装刺杀皇帝,因而引出死士对废太子诬陷,从而彻底扳倒废太子此计的讥讽之意,知道他是因为此计是八皇子出的才说了这话,不由深深望了他一眼,眉眼间倒没有什么怒气。
“不过他大概没有想到,会有人直接扑到皇帝身上去挡刀——照我看他坐的离皇帝那么近,怕是这角色原本是留给他自己的。”
说到挡刀这两个字的时候,江洛玉下意识眯了眯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红色的身影,唇角不由流出一丝诡秘的笑容。慕容昊站在不远处看见他的神色,面容波澜不动,只是眼神多了些柔和。
这话说罢,江洛玉摇了摇折扇,终究从回廊上迈步而下,走到了慕容昊身边,指尖去触那白色的梨花:“日头渐渐大了,这梨花虽是开的繁茂,可过不了几日,就该全数谢了……等到再要看,就要下一个春日了。”
白衣人眼看着他的指尖触到柔软的花瓣,不自觉抬手与他一同抚摸那薄薄的花瓣,几不可见的泛出了个笑容。
“不会等不到。”
他低声说着。
江洛玉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