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真好看。”孩子热乎乎的气息扑上来,身后又退无可退,梨花下的人显得有些说不出的局促,只能被动的再度被拉住了胳膊,眼角余光瞧见那人玉雪可爱的面孔,他據拍色的眸子暗了暗,嘴唇愈发抿紧。
“你怎么都不说话,也不陪我玩?我告诉你,我们家院子很大的,多住你一个也没关系,弟弟妹妹看我是嫡子都害怕我,以后你就留下来陪我玩罢。”
说罢这话没多久,就看见对面的人摇头,还是孩子的江洛玉终于不高兴了,抬手就抓住面前的人,突然出人意表的用力晃了晃他,又上前踮脚扑到他怀中,撒娇一般的大声抗议:“为什么不行,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要陪我玩!”
站在两人身畔不远处,当时还不过是个丫鬟,带着慕容昊连夜逃了许久,此时刚刚回过神来的白廷芳看见这一幕,忍不住抿了抿唇角,脸上出了第一个笑模样。
这小世子可真有意思,这话明明是好不容易找到和你一样年纪的玩伴,可不是好不容易找到你。
白衣孩童却没有看见身畔人好笑的眼光,不过是突然被怀中香香软软的东西蛊惑,眨巴了—下眼睛后,情不自禁的重复道:“好不容易……”
他这四个字一出口,埋头在他怀中的江洛玉陡然蹦高,眼睛亮亮的扯着他的衣服,高兴的对着他大叫道:“你说话了!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少年的慕容昊不解其意,又被他的大声音震得有点耳聋,下意识的应声道:“留下……”
“你愿意留下了,太好了!”少年江洛玉听到他同意,顿时扬起了无比灿烂的笑脸,又害怕面前的人反悔,立刻伸出了自己小小软软的小拇指,再度使出撒娇大法,“那就算你答应我,我们拉钩,你会留下,留在我身边。”
那时少年含着笑说出这句话时,格子窗外的天空也起了微风,缀在枝头的梨花飘散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竟在那一瞬间有了缠绵缱绻的意味。
白衣人搂紧了怀中的人,回忆被吹进来的冷风打断,就低下头去看自己怀中的人,有些讶异的发现不知何时那人再度闭上了眼睛,好似早已睡熟了。
“宸华?”
他轻轻的低唤了一声,却未曾怀中的人应声,又见他神色安宁顺和,并不像方才看着他那般难看,便稍稍放下心来,拢紧了自己的怀抱,低头定定注视着他白皙俊美的面容,不一会微微歪过头去,和沉睡着的人鼻尖相抵,呼吸相缠万分缱绻。
而此时在他身畔沉睡着的那个人,却早在慕容昊弯下身时,沉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一片雪色梨花在梦境中不断飞舞着,鲜血和火光从不远处巍峨熟悉的宫殿中透出,好似是以前曾经看见的景色,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突然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迫得他回过身来,正正面对着一张狰狞熟悉的脸。
是已然死去的南静隆。
那张脸庞依旧英俊阴霾,着一身龙袍,竟不再是今生的落魄质子,而是已然登基大金皇帝的打扮,五爪张开的金龙在衣袍上展开,他的背后是无尽的黑暗和血色,他牢牢地盯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唇角微微翘起,眼底却流出一行血泪,黑沉沉的眸底都是恨怨杀意。
他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心神颤动,禁不住退后一步,后背却感觉到热热的液体滚落,侧过脸来正好对着江慧巧笑焉兮的脸颊,少女白生生花一样的面容在黑红的颜色中分外醒目,下一刻却又化为血肉模糊,长长的指甲朝着他的脸伸过来,随即是一阵剧痛——
胸口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眼皮也沉得几乎抬不起来,血红的一片在他视野中晃荡,他骤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冷汗将身上的衣服湿透。
即使是睁开眼睛,眼前也是一片黑暗。
胸口的痛楚仍在继续,痛的他咬紧牙关抓紧身下的被褥,这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汗湿了的面容轻轻歪过去,乌玉般的眸子里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灼烧,当他的目光移到自己身边那张清冷绝美的脸庞上,只觉得一股浓郁的甜腥味差点冲出喉咙。
扣着身下被褥的手一点点扬起,成爪形骤然扣在了身边人的脖颈上,江洛玉如同一具已然失去了呼吸的玉质雕像,面容被隐藏在垂下的黑发中。
他的手极冰极白,在月光的照映下肌肤折射出冷冷的光芒,动作狠辣不留余地,瞬间被他掐住来不及挣扎的白衣人脸上涌上潮红,據拍色的眸子张开后第一反应,就是反握住了身上人的手腕想要把他扔出去。
可就在他看清了此时伏在自己身上,双手扣着自己的脖颈,要将他活活掐死的人究竟是谁
,他本来已然聚积了内力的手骤然定在了原地,像是失却了全部的力气,慢慢垂落在了床榻上,據拍色的眸子闪烁着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后,仿似毫无所觉的一样又闭上了。
仍是全然顺从的姿态,即使呼吸愈发急促,脸色唇色也发青发紫,眼前一阵又一阵的黑光,躺在床上的人也再没有反抗分毫,甚至整个人都带着一种默许的意味,无言的传达——假如这是你所希望的,如果我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