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自己进府半年之后斗倒了甄氏,江洛玉唇边的笑容锋利些许,乌玉般的眸子看向半开着的窗外沉沉的天色,开口让门外稟报完事情的晚霞退下,再度缩回了榻上接着看诗集。
也不知看了多久,直看的江洛玉忍不住直打哈欠的时候,逐月提着一盏灯笼进了正午,将江洛玉面前的火盆拢了拢,压低了声音对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翻着书页,可心思仿佛完全没在书上的主子说道。
“世子,三更了,要奴婢熄灯么?”
“不必。”江洛玉闻言,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困倦之色,却仍是摇了摇头,抬眼瞅了瞅面前的人一眼,微笑着再度问道,”你当真不知道他去哪了?”
逐月浑身一颤,差点就在自家世子此次犀利的好似能够穿透人心的目光下说出实话,好歹在最后一刻忍住了,晈了晈嘴唇后硬着头皮回道:”回世子,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以前还不知,你的嘴这般严,此次倒是见识了。”江洛玉这一次开口,明显是不相信的语气,目光幽幽的看了她半晌后,却未曾再逼问什么,只是垂下头去轻轻挥了挥手,”下去罢,我想再看会书,不必你们侍候了。”
逐月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在自己面前晃了晃,便安然的收回到了手炉上,自家世子支着手臂一副笃定要等着白双子回来的架势,一时间面有难色的犹豫了半晌,终究也没有说出什么话,只是默默将火炉燃得更暖了些,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天色越来越黑,在桌上燃着的烛火啪的一声闪出了一个小火苗,滋滋作响的声音瞬间将伏在桌上,将不知何时早已睡着的人突然惊醒。
一睁眼便在黑暗中,刚从半梦半醒中醒来的江洛玉微微怔了怔,随即唇边便露出了一丝苦笑,先摸索着眼前刚刚灭掉的烛火,用一只手抓住烛台后,又开始摸索着自己袖中一直带着的火折子。
可还没等他摸出袖中的火折子,耳边便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一股冰冷从他的手腕上侵袭而上,寒气瞬间让他整个人都颤了颤。
那是一个人的手指。
他慢慢回过头来,看着半蹲在罗汉榻边,正伸手握住自己的手腕,面容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却显得异常温顺柔和的人,忍不住缓下了自己的声音,用仿佛怕是惊醒这黑夜中沉睡的什么
东西一般的声音,说道。
“终于肯回来了?”
话音未落,他本来僵住的手不顾那个人还搭在腕子上,终于从袖中摸出了火折子点燃,让烛火映亮了咫尺之间那人的容颜。
即使是已然亮起灯火,白敏玉仍是定定的看着他,烟熏據拍的眸子像是融化了一般,闪烁着某种柔和的光芒,他冰冷修长的手抓在江洛玉手腕上,唇角仿佛含着一丝笑影,又仿佛没有,神色却是说不出的温和。
“若是我不回来,你不是要一直等我?”
“如今,怎连你也学会伶牙俐齿了?和逐月混在一起,光学坏不学好。”江洛玉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愣神,但下一刻便笑了,目光落在了白敏玉那只藏在身后的手,道,
”手里拿的什么,我看看。”
白敏玉深吸了一口气,慢吞吞的将自己背后的那只手拿出来,又慢吞吞的展开自己白皙的掌心,让面前坐在烛光下的人能够清晰的看见他掌心上的东西。
在看到他掌心上的东西那一瞬间,江洛玉只觉得眼前一黑,修长的手指瞬间扣住了身畔的小几,有些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后,有些不敢置信的望了望白敏玉。
他在此刻好似惊愕到了极点,乌玉般的眼睛里却有一层层的浓雾覆了上来,他很努力的想要发出声音,可还是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最终只能沉寂的看着面前的人,面容上的笑容不知何时褪的一干二净。
白敏玉伸出掌心露出那东西后一会,自然察觉到了他此刻的神色扭曲又奇怪,不由皱了皱眉头,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江洛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喜欢?”
缓了许久,江洛玉面上的神色才回复了正常,只是再度看着白敏玉掌心那个色泽紫红,像是苹果又像是梨子的果实,有些恍惚的伸手拿起了它,勉强勾起唇角问道:”……你怎么想起这个?”
“昨日你提起。”白敏玉言简意赅的回答了他的问题,大概是的因为自己露出这东西之后,江洛玉的神色实在太过可怖,他显得有些担心,看着江洛玉神情恍惚的拿着那枚果子,便再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追问道,”不喜欢?”
江洛玉这一次没有立刻回话。
他只是沉默的,仔仔细细的端详着面前的人,目光从白敏玉带着几分焦急和无措的眼眸上移开,看着他仍然带着从外面急急跑回,又进了暖和的正屋,因而浸上寒气起了水珠的乌发,冰冷彻骨冻得有些发青的手指,最终将目光移回了自己手中的东西。
他不知道这东西白敏玉在这种天气里,到底怎么弄来的,也不知道白敏玉为了弄这东西到底费了多少事,可他知道这只是因为那一句他无意中提起,只说了一半的话。
现下安然躺在他指尖的,是一枚熟透了的冬果。
也不知道吃了是什么滋味……是像前世记忆里一样酸酸甜甜的?还是……带着浓浓血腥气味的苦涩?
“……我有些不敢吃。”江洛玉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仿佛用尽了身上最后一点力气,才
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