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穴道,又在室内点燃了安魂香,才勉强让韩萧安静下来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冷烨坐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拉住韩萧的手握在掌心,他的眼神一分一秒也不想从对方身上移开,他怕一转眼对方就不见了。
如论如何,他还是无法相信张太医刚才给他说的话。像罂粟这种东西,怎么会跟韩萧扯上关系?!
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冷烨终究没忍住冲出去抓起哑童狠狠跺了他一脚。
“混蛋!你给他吃了什么?你究竟给他吃了什么!!!”情绪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他骂骂咧咧地对哑童拳打脚踢,直到把人打的口吐鲜血还没有住手的意思。
哑童抱头倒在地上哇哇大叫,他很害怕,他不知道罂粟是什么,他只是去药店用自己所有的钱为韩萧买了镇痛的药而已。为什么这些人一来到他家就要打他,还要把他喜欢的人带走?
哑童哇哇大叫的声音彻底激怒了冷烨,他一把抽出木剑英的佩剑架在哑童的脖子上,低吼:“我要杀了你!”
“皇上,不可!”木剑英也知道哑童是活该,但他还是及时阻止了冷烨。他不想让冷烨在这里弄出人命,而且冷烨因为韩萧而情绪失控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不正常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二人之间已经生出了君臣之外的感情。
“可能这位小哥儿也没有恶意。”张太医已经为韩萧金针刺穴过了,他从屋里走出来,道:“罂粟的确有镇痛安神止咳的效果,但是药量不能太大。他可能是急于救韩将军结果好心办了坏事,皇上还是绕他一次罢。”
见张太医出来,又听到他说的话,冷烨想到哑童的确是韩萧的救命恩人,若没有哑童,他或许再也不会有机会见到韩萧,于是止住了动作,木剑英见势立即把剑从他手里拿下来,松了口气。
不再看哑童一眼,冷烨急切地望着屋内,对张太医道:“韩萧怎么样了?”
“回皇上,韩将军已经睡下了,不过金针刺穴也只是助他平心静气安神而已,至于这罂粟的毒性能不能解,还要看个人的毅力和心性。”张太医惋惜道:“真是可惜啊,老臣一想起韩将军以前的风姿,再看如今……欸……果然是天妒英才……他以后就算伤能痊愈,没了眼睛又怎么能继续上阵杀敌呢……”
冷烨顿时僵住,他低下头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所有人只能看到他身子微微颤抖,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攒在一起,指缝间有猩红的液体滑落。良久,他才用低沉却郑重的语气如发誓一般,哑声道:“韩萧以后再不会上战场,朕不会让他涉险哪怕一丝一毫……”
“啊?”张太医愣了下,不打仗的将军还叫什么将军?吃白饭么?
冷烨没再说话,他僵直着脊背一步步走到屋内。
还有什么可说的?什么也不用说。
因为他已决定,无论韩萧日后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好好爱他,在冷烨心中永远记得那人策马扬鞭的卓越英姿。至于其他的……韩萧看不到了,他就来当对方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一定可以做得很好,再不让那人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望着冷烨离去的背影,站在后面的木剑英眸色沉了沉,突然间他好像明白了冷烨对韩萧的感情,也明白了为何冷烨在一月前几乎是一瞬白头的原因,更明白了为何他一探得韩萧的消息立刻亲自出宫寻找的原由。
是因为……爱么?
因为那种就像两只刺猬一样,彼此依偎在夹缝中取暖,靠得近了又相互伤害,离得远了却寒冷无比,最终只得两人都把全身的尖刺拔出身子变得血淋淋的,才能紧紧相拥么?
那么在这场夹缝中生出的畸形的感情中,他的主人,他的君王,是最先拔掉尖刺的刺猬……还是韩萧?想到之前冷烨曾下令让他带着影卫除掉韩萧,木剑英紧紧皱起眉头,皇上……您今后的路……不好走啊……韩萧其实并不像您看起来那样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经过几年的一起征战沙场出生入死,木剑英对韩萧的脾性也摸出几分。他知道韩萧对待敌人和自己人是不同的态度和手段,而对待自己人和冷烨又是不同的态度和方式。
对于敌人,韩萧简直是他们的噩梦,只是一道狠厉如野兽的目光就让他们心生胆怯,更何况他战无不胜的功绩了。
对于自己人,韩萧却表现得十分友好宽容,哪怕是平日的训练也是把气氛弄得很融洽宽松。
而对于冷烨……他几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带着孩童的天真,调皮耍滑变着花样逗他开心。却有比冷烨更稳重成熟,在对方因为朝政而费心费力时扶慰他,一点点卸下他的心防。
冷烨自己或许不知道,但木剑英却看的清楚。七年,与韩萧相识的七年内,冷烨改变太多。
他的目光不会时时都会露着阴冷,偶尔也会泛着柔和而温暖的光,尤其是韩萧对他犯话唠的时候,甚至还会笑出声。
当初拿到“杀无赦”的命令时木剑英也很诧异,因为他一直以为冷烨已经完全相信了韩萧,毕竟二人的关系一直看起来都不错,谁知……
而然,有些错能犯,甚至可以一错再错。而有些错,却是只要犯一次,就会追悔一生。
对于韩萧这种性格多变却每一样都做到恰到好处的人,大剌剌的外表下一定有颗足以洞察一切看似刚强却实则柔软细腻的心。他或许能无限制地包容你对他犯下的一切过错,前提是他不死心的话,而一旦他自己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