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在脑子里将究竟是来找佐助还是来找我的这个念头过上一遍,与我僵持不下的绝先开了口:“真是个警惕的小鬼。”
就像是两边黑白分明的身体在互相对话那样,我还没说些什么,他又自言自语的接上了之前那句话。
“别这么说呀,这个台词就像是大反派一样。”
“我们本来就是反派吧。”
“也对哦——不过我们没有恶意吧。”
绝一个人分饰两角念念叨叨的和自己对话着,传到我耳中模模糊糊的声音确实能听出“他们”之间的对话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声线。根据唇形张合的快慢来判断,白色的那边语气更轻浮一些,我所知道的绝没有什么不同。黑色的那边却更加冷静,结合我勉强能听到的响动,基本可以断定黑色的那边是个阴郁低沉的家伙。
我冷眼看着,这两个合为一体的人忽而转头望向我。
白色的半边对我招了招手:“快过来吧,佐助君。是阿飞让我们来的。”
轻飘飘的声音转瞬又变了调:“笨蛋,他怎么会知道阿飞是谁,直接告诉他是斑让我们来的不就好了吗。”
真正的老祖宗宇智波斑我不认识,我俩唯一的交集就是我去终结之谷慕名围观过他的雕像。那这两个一半一半的绝口中所说的“斑”,八成就是指在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阿飞”做假名的带土叔叔。
“宇智波——”我盯着对面的绝,看着那张黑白分明的脸上各自不同的表情,故意拖长了自己的语调:“斑,他找我什么事。”
“宇智波——斑没什么事。”
绝露出了似笑非笑,十分微妙的表情。黑绝没开口,白绝学着我拖长的声音在宇智波斑这个名字上断了句,我觉得他可能是知道点什么。
“是他大概忽然发现了自己原来还有良心这种东西,想让你最后去见鼬一面。”
我身体一僵。
白绝浑然不知似的道:“不过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这种时候能单独见到你呢。”
“你知道佐助……另一个佐助,去哪里了吗。”
我的视线一秒也不肯错开的盯着绝半面晦暗半面愉悦的脸,白绝开心极了的“呼呼”的笑了起来:“他,他啊,他杀了迪达拉,自己也受了伤。大概是不想让你担心吧,所以才离开了这里另外又找了居所。”
白绝没有说完的话,由黑绝补充上。白绝的话音刚落,黑绝又道:“那小子恐怕根本就没打算让你参与杀了鼬的这件事。”
“诶——怎么会呢,他们两个都是鼬的弟弟吧。”
“斑已经猜到另一个佐助要单独行动了,所以才会让我们来带他去见鼬。”
“那斑还真是聪明啊。”
两个半只的绝像是对口相声一样吵得我心烦,我忍不住用力攥了一下刀柄,绝低垂的视线蓦地抬起来,两边肤色不同却同样是暗金色的眼睛直直的望向我:“所以,你跟我们走吗,佐助君。”
两个人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听到我耳朵里就混成了既不轻浮也不低哑的单调的嗡嗡声。
我揉了揉耳朵,把草薙剑横插在腰带后面,淡定道:“那就走吧。”
绝在晓组织中实力可能不怎么样,但隐藏和侦查能力是真的强。别说只是火之国境内,估计就算身处木叶村当中,在他带路下我都不必担心会遇见什么不该遇见的人。
我没问他到底要去哪,绝也没跟我说。就是走着走着,我发现这附近的路好像有点眼熟。
我环视了一圈残恒断壁中生长出的繁茂枝叶,顿住了脚步:“鼬就在这?”
“他就在里面。”
绝也停在离我没几步的地方,他扬起手向着废墟深处的建筑物比划了两下:“他就在这里,等着和宇智波一族的所有恩怨做个了断。”
“是吗。这可真是选了个好地方。”
我嘲讽的嗤了一声。
绝也不怎么在意,他见我知道这地方,也就不再走在前面给我带路。绝侧身让出一条小道,他隐隐含着看上去有些嘲弄的笑意道:“那么,我也就到此为止了。鼬他不太喜欢让外人插手自己的事,还是请你自己去见他吧。”
我转身就走。
绝已经被我远远的甩在了身后,野生野长的植被掩去了他的身影。我回头又观察了一下,确定已经看不见他了,这才深吸了一口气,重新踏上了几乎要被荒草覆盖的小路。
越向深处走,建筑物也就愈发完整。早几十年前就已经弃置的房屋外壁绘着已经褪色的宇智波族徽,墙上有被火烧过的焦黑和打碎的破洞,这是我留下的痕迹。
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想要了断宇智波一族所有恩怨的人,在宇智波一族曾经的据点中静候着。
踏过地上残缺的石板路,我走向据点深处。
荒废的老房子里渗出阴凉的寒气,我向前走,前面便有乌鸦展翅在房顶扑棱棱的飞过。群鸦挤挤攘攘的落在房梁上,鲜红的眼睛中倒影出了我的身影。乌鸦们歪着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像是在给我带路一样腾空飞起。漆黑的鸦羽飘落到我脚下,一直延伸到建筑物的深处,连成了一条线。
我跟着乌鸦一直走到最中心的房间,那人就坐在石椅上,双目紧闭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望着他清秀沉稳的面孔,心态免不了一时间有些复杂。不等我开口,鼬哥便睁开眼睛:“你来了啊。”
鼬哥的写轮眼如同晨雾一般冰凉而柔软,三枚勾玉嵌在他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