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辰的呼吸一窒,魔怔般的死死盯着他,情不自禁将他抱的更紧。
方才的焦灼尽数不见,江伏气定神闲,甚至是胜券在握的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像只撒娇的小猫蹭着他的颈窝,软声软语的说。
“既然只是虚设的人,那你就不要管他们了啊,我不喜欢这么血腥的地方,很难闻。”
他脸颊上的酒窝很明显,又深又软,元辰近乎痴迷的低头舔着那动人的凹陷处,过了半晌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他抱着江伏落到了齐天台高处的坐席上,雕花朱漆的黑椅容纳两名成年男子显得有些狭窄,江伏被他揽在怀里,只听耳边一阵窸窣的声响,原本位于齐天台通往内门主殿的巨大屏风便拖曳着横到了面前,挡住了台下所有人的视线。
耳畔边落下的鼻息灼热烫人。
“橙橙,你什么时候把我哄高兴了,我就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修真者与魔修在厮杀中都红了眼,天乾派弟子是心怀悲怒为死去的同门报仇雪恨,是为世间的和平竭力处理掉这肮脏的存在,而魔修是毫无条件的遵从元辰的命令,是本性对于鲜血的渴望让他们愈加亢奋。
韩遇先将圆柱上的李臻解救了下来,并喂了他几颗灵药等他恢复了一些后才加入战斗。
他能望到高处耸立的巨大屏风,甚至能听到江伏委身受辱的只言片语,一心只想杀过去救下他。
但刚行到中央处,他便被韩离挡住了。
两人各自握紧手中的剑,一言不发的望进了对方的眼眸深处。
足足过了半晌,韩遇才声音嘶哑的低声说。
“你比四天前,又瘦了些。”
刹那间,韩离几乎站都站不稳,眼眶涌起的热意烫的他眼前一片模糊,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啸而过的烈风扯的生疼。
他很想就这样冲过去抱住韩遇,和从前一样委屈的向他撒娇朝他哭诉,然后等着他无奈又宠溺的哄着自己。
可脑海里起起伏伏良久,他只是垂下了眼,强行压下胸腔间裂痛的酸楚,毫无感情的说。
“你不能打扰教主,否则我会杀了你。”
韩遇没有说话,韩离却听到了面前渐渐走近的脚步声,然后那朝思暮想的温柔声音便停在了极近的地方。
“你要杀我的话,那便杀吧。”
那从始至终的纵容骤然刺激到了韩离,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天星剑直指韩遇的胸口,冷厉的语气深处流露出脆弱的无措。
“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
韩遇伸手握住了锋锐的剑身,被割破的手掌顿时便流出了嫣红的血,沿着指缝浸湿冷锐的剑身,然后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红的灼目。
韩遇无动于衷的继续朝他走近,剑刃便一寸寸的没入了自己的胸膛。
他却好似完全感受不到半分疼痛,只是专心致志的凝视着慌乱的韩离,温和的目光里满是缱绻深沉的爱意。
“小离,你每次有不敢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做,这次也一样。”
直到韩遇的嘴角开始淌下浓稠的血痕,韩离才骤然惊醒般的大叫了一声,他哆哆嗦嗦的松开了天星剑,茫然的踉跄往后退,却腿软的登时坐在了地上。
他愣愣的仰头望着不断咳血的韩遇,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
“哥...哥哥...”
他突然朝韩遇扑了过去,埋在他被鲜血浸湿的胸前放声痛哭,宛如回到了那时受尽委屈的他只能在哥哥的怀抱里寻求唯一的安慰的温暖日子。
他们相依为命,生死不离。
这场厮杀停下的毫无预兆,所有魔修收到元辰的命令后就立刻停下了动作,恭恭敬敬的退到了一边,而强撑着不倒下的天乾派弟子们警惕的盯着他们,仍然丝毫不敢松懈。
逐渐清醒过来的李臻虽然被救了下来,但他之前受伤太重,如今也狼狈不堪,精疲力尽。
他沉着脸望着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元辰,咬着牙朝他一步步走过去,身上的杀意不加掩饰。
他一字一顿的开口。
“把师尊还给我。”
元辰的神色陡然变的阴寒,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强弩之弓的李臻,似笑非笑的问。
“你说什么?”
李臻毫不犹豫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坚定。
“把师尊还给我。”
元辰盯着他的目光越来越冷,铺天盖地的威压如爆裂的风雨压的在场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一些修为低的人直接脸色煞白的跪到在地晕了过去。
李臻的喉间涌起一股腥甜,他硬生生咽了下去,顶着巨压艰难的继续一寸寸朝前面走。
等他终于到了高阶下,元辰仿佛终于忍受不住了,猛地屈起了指节。
瞬间,李臻便被一股骇人的力量骤然砸中,五脏六腑都仿佛碎成了肉块,他眼前发黑,一口气都喘不上来,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去了。
就在元辰欲抬脚走下台阶整治他的时候,忽然从屏风后面伸出了一只白腻纤细的手,颤抖着捏住了他的衣角。
裹着抽泣的哭腔像是被狠狠碾碎了一样,散发着怯生生的无力美感,荏弱又动人。
“你答应我的,不许伤害任何人。”
元辰动作顿住,他低头握住了那只手,神色晦暗的摩挲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
“好吧。”
下一秒,在场的所有魔修突然自爆而亡,而当目瞪口呆的天乾派弟子们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那名阴晴不定的魔修教主和他们的承水真人已经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