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仙君笑眯眯的说完了这番现编的谬论,殊不知此时正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对他进行轰炸。
隔了几道院墙,昀阆正搂着那惊恐万状的白鹿的脖子,千里传音:“韶光,我打算长久跟着沈冥司,你要是敢揭我老底,我待不下去心情不虞,那就只好把这四脚兽的另外一只鹿角也卸下来了。”
韶光仙君微笑的唇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又听昀阆在那边叨逼叨逼:“你肯定许了那女人至少十年的富贵荣华。我才不信你托个梦就把人感化了,这么轻松我还下凡做什么?你也就糊弄我家二少爷。”
韶光明确从里头听出了三两醋意,心说你下凡还不是你自己心怀鬼胎,别以为我不知道,但他不想跟那个愣头青争朝夕之长短,起身道:“如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便回天界禀报箫寞殿下了。”
“韶光仙君留步。”沈溪道:“我还有一事不明。”
“沈冥司但说无妨。”
“据我所知,商子罗打小就惧怕尖嘴禽类,看到鸦类会主动躲得远远的,他又是侯门世家,千拥万簇,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他掳走杀死,不太现实。”
“哦?”韶光道:“这么说来是有些蹊跷。”
“还有那些难民。”沈溪道:“烦请韶光仙君一起禀报给箫寞殿下,查清为好。”
“我了。”韶光拱手道:“告辞。”
自打从韶光仙君口中知道了昀阆的底细,沈溪对昀阆多了几分信任,得空便将昀阆拉来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大抵意思是多克制、少暴力,欺负凡人是不对的。
昀阆两手撑着太阳穴,将一张好好地俊脸撑出了半边皱纹,痛苦万分的接受了沈溪的训导。
沈溪修生养息的这几日里意外的接到了王上的懿旨,说有意愿给沈溪加封武官之职,直接隶属于沈征麾下,兄友弟恭,相互辅佐。
沈家众人皆是骇然,不知道王上哪只眼睛看出沈溪跟“武”字沾边,沈德楷小心翼翼道:“这位大人,确定不是同名同姓之人吗?”
那位传旨内侍道:“那日难民入城,有姑娘亲眼看见你家沈家二公子飞檐走壁,伸手了得,一个人就打败了上百个作乱的难民。”
沈德楷:“.......????”
冯氏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王氏小声道:“你说这是征儿,我还信的多些。”
宛霜城人们的编排能力当真与日俱增。
沈征在一旁叉腰奇怪道:“王上亲令提拔二弟,二弟仕途必定光辉无限,这不是好事吗?”
一语点醒沈德楷,他大手一挥道:“对啊!咱们家一代出二将,这是光耀门楣,这是天大的好事啊!我替溪儿做主,接旨了!”
冯氏和王氏齐声道:“老爷三思啊!”
冯氏总觉得这于她亲生的小儿子而言是条送命题,而王氏是不想有人抢了大儿子的风头,殊不知这两位是殊途同归,居然给此事争得了一丝余地,沈德楷令人去问沈溪的意见。
接下来,他们便隔着门听到沈二公子病恹恹的胡话。
沈征捂着心窝子道:“爹,我还是第一次听二弟哭呢......怪可怜的,要不然,算了吧。”
沈德楷尴尬的看了看那内侍,那内侍满脸写着一言难尽:“多半是,认错人了吧。”
沈德楷讪讪道:“情,情有可原.......”
喜事变糗事,糗事传千里,很快宛霜城里的大街小巷都听说沈二公子被一道加封懿旨吓病了,这为沈二公子的怂包事件簿上又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二十七章【修】
适时王上又下令让远征将军带兵出城,梳理难民,一来予以镇压,防止作乱,二来也着人给难民简易的安营扎寨,分配食粮,稍作安抚。
这样委以重任,与沈溪之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时间沈家二子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点谈资,流言蜚语多多少少传到沈家,引得沈德楷长吁短叹。
沈溪对此充耳不闻,偶尔再被冯氏唠叨两句,他就用招牌的可怜相应着,内心却暗喜,落得个轻松自在,待到身体好的差不多了,他便计划着要出去散散心。
在床上不温不火的躺了许久,沈溪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愈发显得腰若裹素,纤柳扶风般,他挑了件袍子换上,系腰带时甚感头疼。
昀阆在他的褥子上百般聊赖的滚来滚去,待到沈溪换衣服时又冷不丁坐直了身体,一瞬不瞬的盯着沈溪看。
他应是穿什么都好看,昀阆不由自主的想,只是谁能看出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装起病来一套一套的。
那天隔着一扇门,沈溪呼的那叫一个真情实感,怂的纯正,他人捂在被子里,昀阆险些以为他真哭了,急的团团转。
待忍无可忍的扯开他的被子,却见沈二公子面无表情,抑扬顿挫的叫唤,昀阆当场石化。
“为什么这样?”昀阆问道。
“因为枪打出头鸟。”沈溪将发髻拢起,以玉冠固定道:“如若沈家二人皆是人上人,必定盛极而衰。
昀阆似懂非懂的皱眉,沈溪却展颜一笑,如画的眉目变得生动了几分,他一甩肩头发道:“别愁眉苦脸的了,走,跟我出门。”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是花朝节了,难民的阴霾被冲淡,宛霜城重又生机勃勃了起来。
花朝节是每年百花齐放的盛春之日,家家户户都会外出踏青,还会采摘各种兰草鲜花,再带去百草观参拜梨央神君。
梨央神君是一位掌管草木生发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