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哪知道,”林行舟一摊手,“我跟她又没什么接触,不过她第一次拒绝陆捷是在初中了吧,如果按那个时间开始算,都已经十几年了……也不对,被鬼上身那么久,人还能活吗?”
魏执略作思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能给出一种合理的解释,在人们普遍的观念里,鬼上人身是想要夺舍,但也有一些鬼心地善良,只是想找到一个寄身的躯壳,好躲避地府的缉拿,所以它们会跟身体的主人和平共处,也就是一个身体里,存在两个灵魂。”
他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下来:“如果宿主自己没有发现,或者不采取措施赶它们走的话,这种鬼就会一直留在宿主体内,在宿主失去意识——比如睡觉的时候替他们掌管身体。久而久之,两个灵魂之间会产生一些微妙的联系,变得不可分割,如果强行将其中一个分离出去,那么另一个也会受到伤害,变得痴傻,或者昏迷不醒。”
“你的意思是,”林行舟慢慢坐正了,“叶之体内确实存在另一个灵魂,但现在这个灵魂不明原因被强行分离出去,所以伤到了叶之本来的灵魂?”
魏执点点头:“据我对他们的观察,发现他们操控鬼怪吸人精气,但真正伤及性命的却很少,毕竟一旦出现死亡,他们暴露的几乎会大大增加。而鬼怪除了吸食`精气,吞噬其他同类或者灵魂,也会使它们的力量增加,平常一个人只有一个灵魂,它们自然不能动,但如果无意中发现这个人身体里两个灵魂,你觉得它们会怎么做?”
“当然吃一个留一个啊,白捡便宜谁不要。”林行舟说,“反正饿鬼不计后果,至于剩下的一个会不会受到伤害,它们才管不着。”
“所以,这大概是最合理的推测了。”魏执说着看了昏迷不醒的叶之一眼,“不过也仅仅是推测,具体情况还得等她醒来自己说,可现在关键问题是,她醒不来。”
林行舟只感觉自己愁得头发都要多掉两根,他们刚刚才把叶之的父母强行搬出去,要是治不好人家女儿,简直没法跟人家交差,也没法面对陆捷了。他心力交瘁地叹了口气:“那怎么办?”
“我给七万打个电话。”
片刻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七万的嚷嚷:“老大,你有没有搞错!我才刚走几天你又要找我过去,而且我的天赋只对人身体的损伤有用,灵魂我无能为力啊!咱鬼猎就没有一个有类似天赋的,真正能吞噬一切,也能复原一切的不就只有你吗?”
魏执拧起眉头:“我知道了,不过她精气也有缺损,你还是给她治一下吧。”
“好吧好吧,”七万有些不耐烦地说,“记得给我加钱啊——把手机放得离她近点。”
魏执依言把手机放到叶之枕边,林行舟十分惊奇,低声问:“这样也行?”
“可以是可以,不过隔着手机,效果只有50,聊胜于无吧。”
林行舟又问:“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吞噬一切我理解,复原一切……又是什么?”
魏执神色复杂地说:“是我的能力,‘化整为零’和‘化零为整’,只不过后者我用不习惯,毕竟用阴气给人治疗的话……”
他轻轻叹了口气:“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我尽量。”
魏执说着将右手覆盖在叶之手上,虚虚地悬着,几缕黑气从他指尖钻出来,又从叶之指尖进入,随后魏执闭上眼,像是进入了某种状态,整个人一动不动,也不发出任何声音。
七万那边一曲终了,已经把电话挂了,林行舟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魏执每次握刀或者吃饭写字的时候都是用左手,显然左手是他惯用手,然而每次跟“治疗”挂钩,比如之前在他手腕上画印、帮他治口腔溃疡,还有现在,都用的是右手。
难道说他左手杀人、右手救人?是强迫症还是只能如此?
他非常好奇地打量着魏执,觉得此人实在是个迷——他好像永远站在善与恶的分界线上,身体一半沐浴着阳光,另一半却沉在黑暗里,明明是地底生出的东西,却偏要来上面看看,明明是恶念的化身,却非要克制自己、当个好人。
他似乎时时刻刻在自己跟自己较劲,一边想要接近人类,一边又被理智死死压制,只能敬而远之。等终于如履薄冰地迈出了第一步,还要先把目光放到世界尽头去,恨不能给每一个行为都设定好轨迹,生怕自己偏离。
这么一个矛盾的个体,究竟是怎么存活了一千年,坚持到现在的?
林行舟想得出神,直到陆捷的声音插进来把他的思路打断:“我说你们好了没有啊,那二位现在被我强行按在走廊椅子上,眼神要吃了我。”
林行舟赶紧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一指魏执,示意他别出声。
陆捷赶紧闭嘴,蹑手蹑脚地闪进来并关好门,用口型问林行舟说:“你这位朋友到底什么来头?”
林行舟冲他露出迷之微笑,没吭声。
于是陆捷只能继续忍着一肚子疑问,眼神频频往俩人身上瞟,大概是对林某人又刷新了认知。终于魏执缓缓吐出一口气,收了指尖的“神通”:“我尽力了,具体有没有效果,我也不能保证。”
陆捷:“所以你们到底看出点啥了?需不需要叫魂?我怎么跟叔叔阿姨说啊?”
魏执摇摇头,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