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问题罢?”
温子然掩在袖里的指尖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垂着眼道:“一切都好。”
不对。
荆州的常平仓一定有不小亏空,州县账目都做了假,他去年年关时节有些小恙,精力不济竟未看出来,方才为了核对别的账目翻出来,一眼看见便知大事不好。
如果此时告诉皇帝,自己肯定是要受责的,荆州知州更是要获罪,那荆州知州柳扬是他妻弟,岳父兼恩师待他恩重如山,他绝不能告诉皇帝这桩篓子。
反正现在还是正月,有足够的时间赶在夏汛前将钱粮调拨过去,与妻弟去信,教训一顿弥平亏空,这件事完全可以当做不曾发生过。
什么事都不会有.
指尖抖得不行,他暗自咬了咬牙,低声重复道:“臣才看过……一切都好。”
聂铉不疑有他,将账薄放下,低笑着问:“那温卿做什么这般样子,难道当真吃醋了不成?”
温子然低着头,小声嗫喏着道:“这么晚了,陛下还过来……”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了,意思却是昭然若揭的。
聂铉笑着凑得更近,对着他耳边吹了口气:“怎么不把话说完?”
温子然只觉得自己整个儿被御香盛气凌人的味道包裹了起来,不由软了腰身。
欺君的惶然与歉疚有如芒刺在背,扎得他心虚发慌,亟待被什么安抚,而皇帝温暖有力的拥抱和缠绵爱怜的亲吻正是他所需要的。
哪怕是让人羞耻不堪的插入,那样灼人的热度和整个人都被填满的充实感,其实也很好。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念头,作为比皇帝更年长的臣子,堂堂七尺男儿,却竟然渴望着被另一个比自己年幼的男人拥抱玩弄,这实在应该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可是被人拥在怀里肆意爱怜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皇帝一贯温柔体贴,除了总爱弄些花样叫他受不了,在床上却诚然是个足够体贴的情人。
倘若只是欢好,没有那些要命的欺侮人的勾当,他甚至连一分抵斥的心思都生不出。
心里乱得不行,越发觉得口舌都像是被束缚了,说不出话来,眼眶都发酸。
聂铉噗嗤一笑,看他红着脸又要哭出来的样子,便探身过去舔了舔他的眼睛:“不许哭。”
说完执起他的手,将人拉起来,一路往内间行去。
第一百四章
皇帝的手指修长有力,温暖厚实,掌心有着拉弓练剑留下的厚厚茧子,手指上也有执笔磨出的薄茧,被这样一双手牵着,很轻易的便会让人觉得觉得十分安心妥帖。
根本不敢去想,这双手或许曾经更温柔地牵过别人。
只是垂着眼怯生生地任由皇帝牵着,细白的手指试探着想回握,只是不好着力,最后虚虚地捏着皇帝的拇指。
聂铉被他这样可爱的反应逗得笑了出来。
被按着坐在那张软榻上的时候,温子然脸红得都快烧起来了。
他肤色本就白净,脸红起来也格外分明些,聂铉见了便觉得十分的可爱,低头轻轻地吻了吻他的眉心,笑着道:“第一回幸爱卿,也是在此处……还记得么?”
顿了顿,径自道:“那时候爱卿倒还扭捏得紧,一千个不肯一万个不愿,如今倒是乖巧得很……可是先前得了趣了?”
亲吻落在眉心总是格外显得爱怜,不带什么情欲的味道,可是皇帝调笑比三流话本里的淫词浪语还叫人消受不住,温子然脸红到了脖子根,羞耻得说不出话来。
聂铉却得寸进尺地问:“想要么?”
说话的时候嘴唇贴在他耳边,湿热的吐息钻进耳孔,撩得他连脊背都在细细地战栗。
肯定的答复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能做到的极限也不过是红着老脸向那个滚烫宽厚的怀抱里埋了埋。
御香的味道沉厚地包裹住了感官,帝袍的衣料丝光水滑,带一点微微的凉意,脸颊贴上去的时候,却依稀能够隔着那厚重层叠的衣料,感受到底下那个年轻的身体透出的温度。
即便视线也因此被剥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仍旧层层叠叠地包裹了上来,他惬意地无声叹息,甚至下意识地蹭了蹭,任由皇帝身上的御香气息将他熏衣惯用的暖香彻底包裹覆盖,鲸吞蚕食,半点不剩。
聂铉感知着怀里的动静,只觉得他的户部尚书仿佛一只眼都睁不开的小兽在自己怀里磨蹭,俨然已是被他蹭出火来。
先前与容涵之的情事未能尽兴,又把周曦气哭了,也没舍得真的动他,他正是最年轻气盛的年纪,便难免觉得没吃饱。
哪里经得起这样的厮磨。
却还是捏着温子然的后颈叫他抬头,端详着那一双兔子似得泫然欲泣的红眼,似笑非笑道:“可别蹭了,都叫你蹭出火来了。”
温子然怔了一怔,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皇帝腹下,厚重的衣袍掩盖着,尚且看不出异样,可他的脸已是红得要滴血了。
聂铉摇头失笑,伸手抚上他的下眼眶,温声道:“爱卿只说到底想不想要……倘若不想,朕这便走了,不然怕要出事;倘若是要的,可别又哭得好像是朕强迫你一般。”
温子然便明白了皇帝的意图,只觉得气苦。
又不是不曾强迫过,甚至威逼利诱,哪个少过不成,怎么今日就偏要他主动开口?
第一百五章
像是猜到了他的腹诽,皇帝笑着用额头抵上他的,慢条斯理地道:“甜头都叫你尝过了,看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