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还赶上天不遂人愿。
平日里那么胆小仔细的人,怎么就敢。
皇帝皱着眉头抬手掐着额角,嘴角里还萦着一股子苦药味儿。
这事动静太大,瞒不过人,他还是想保温子然的,便越发提防着世家借机发难。
没成想世家那伙人老实地跟换了个人似得,后来叫人查了,竟还是被他的丞相一手按下去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周曦是成了精的狐狸,原先还像孔雀似得开着屏目中无人,如今是越发圆滑起来了,行事如羚羊挂角,竟叫他捉摸不透。
日里的时候将人唤来说话,一派融融的君友臣恭,连半点话风都不漏。
聂铉自己拐弯抹角提了提荆湖的事,周曦便肃然地和他讲由关中入荆湖,如何才能最快最稳;皇帝话锋一转提户部的事,他的丞相便低垂了眉眼说恩威皆出于上,无论陛下如何措置都是英明神武,为臣的谨奉诏命便是。
乖巧里满满地透着一股子假模假样的味道,半点真心都不露。
聂铉咂摸了一下,只觉得要不是这几日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多半就冲着那假模假样的恭顺劲儿,将他的丞相就地法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