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一时惭愧,那胡乱说话的孩子也羞红了脸,只觉得自己怎么就被猪油蒙了心,说出那种没有良心的话来,一直倔强着不肯落下的泪越发憋了回去,畏惧的看着二虎,呐呐的道:“我……这不是我自己想的,我是听了军营隔壁那些大人说的,这才一时想岔了。”
这孩子急急解释了一句,就卖起忠心来,直说了好些指天发誓要报答殿下的话来。
到底是同在一处训练的同窗,二虎也只是个孩子,不能真打杀了他,虽心中尤有怒气,却也面色缓了一缓,只是手仍揪在他衣襟上不肯放开,逼问道:“那你说,隔壁那些大人都说什么了,要是你敢有半句假话,我立时就报给教官,让你从前过什么日子,以后还过什么日子去。”
这句话当真比挥十下拳头还要让人来的害怕,那孩子方才即便有点惧怕,却也神色正常,可待听到这一句,脸色顿时变得惨白,生怕晚说一句就会真落到那样的下场,忙不迭的直起身体,一股脑的道了出来。
军营里发生的事,不过半个多时辰就传到了谢景安耳中,彼时正是日落时分,从新军营巡视回来,他就拉着刘主薄和林言坐在了书房,谈论起了要修路的事。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谢景安穿越过来这么些时日,当真对这时代的交通是深恶痛绝,官道不止狭窄,还坑坑洼洼异常难走,晴天时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雨季和化雪后了,整条官道泥泞不堪,即便是骑着快马出门,也要比平时慢上三分,若是无甚战事时倒没什么,可一旦边关有了战事,那这晚上一时半刻,可就十分要命了。
再者谢景安自打与世家商贾签了商会的契约,算是彻底开了窍,明白光凭他自己,一件事猴年马月才能干的成,还是得靠广大人民群众的力量,因此心思一转,就将主意打到了那些巨贾的身上。
他是人手少,身家也不够丰,可那些商贾世家不缺人啊,还有大把的家底,他大可以学后世的城建局,招标,他只管质量把控,其他一应事务,全包给那些商贾们去做,顶多是多花费些钱罢了,可他刚用方子强行入了那些商贾工坊的股,就是这钱也是左手导右手,根本不费他一分。
想想不花钱空手套白狼就能将水泥路修遍他封地,谢景安兴奋的也不生气了,抓着二人就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大约是这些日子因圣旨的事憋闷狠了,谢景安一开窍,今日的思绪格外灵光,出口的话滔滔不绝,只恨不得说的再细些,好叫二人一听就能听明白,不用他多费心,就能按着他的想法去办,不过很可惜,谢景安计划才说一半,就叫门外的人打断了,隔着这么一道门板,崔同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进书房,高声道:“启禀殿下,军营出事了。”
军营出事了?三人听的皆是一愣,谢景安更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半晌才回过神,朝门外唤了一声,“进来细禀。”
崔同听到声音,急忙推开门走进来,行礼道:“启禀殿下,方才军营传来的消息,似是出了什么乱子,那些孤儿们与林将军操训的新兵们打起来了。”
“什么?!”三人皆是大惊,即便沉稳如林言也不可思议道:“那些孤儿们不过十二三的年纪,怎地会与新兵们打起来,军营里得教官呢?难不成都眼看着不管事的吗?”
若是往常,林言这么抢在谢景安前头说话,必回惹来最重礼仪的刘主薄的斥责,可如今刘主薄也全副心思在这桩事上,竟是没有察觉哪里不对,谢景安也一脸寻常并不以为意的模样,崔同犹豫片刻,还是回道:“据传消息的人说,军营的教官们是拦了的,只是这些孤儿们年纪虽小,却气性大,新兵们操训了这些日子也是有火气的,教官们拦住这个,拦不住那个,还是打了起来。”
林言听的神情一凝,即便平日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却也带了几分担忧,谢景安更是急道:“怎么就会打起来了呢?不是一边占着一半,井水不犯河水吗?这么些日子都相安无事,怎的明日就要搬新军营了,却又打了起来,那些孩子年纪小,又从小吃了苦的,身子骨弱,可禁不得那些新兵的拳头,新兵又都是年轻气盛的,万一收不住手,打的重了,那可就……”
谢景安说着心重重一提,也顾不得什么城建局的计划了,急忙吩咐人去唤医官,自个儿也从椅子上站起身,一边急急的往外走,一边道:“人命关天的,就别别多费口舌耽误功夫了,快备马,边走边说罢。”
谢景安语毕,自有人小跑着去办差,崔同就跟在谢景安身边,道:“回殿下的话,据那人所说,似是那些新兵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才惹恼了那群孤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