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原以为总算想出了个法子,经他这么一分析,顿时有些垂头丧气,最先说话的宿卫气馁道:“那可要怎么办?咱们死了事小,可耽误了殿下的大事如何能行?若不然咱们想想城外可有与殿下交好之人置下的庄子,咱们去那里求人想法子?”
这倒也行,只是殿下在长安时是个脾性不好的,满朝上下鲜有没被他得罪的,即便有,那也只是没犯到他头上,谈不上什么交情,更枉论能帮他们这么个要命的大忙了。
几个人冥思苦想,只觉得头发都要掉一大把,杨姑娘坐在几人不远的墙角处,因那日滚下马车受了伤,浑身酸痛,却也强忍着,紧紧裹着脏的看不出颜色的氅衣,也抿着嘴唇想了片刻,试探着道:“几位将军不好乔装打扮进城,不如让小女子试上一试,若是不成,死了也是微不足道,丝毫不耽搁殿下的大事,几位将军再另寻法子就是。”
杨姑娘的身份虽是不大光彩,可几个宿卫却丝毫没有看不起她,反而见她一个弱女子吃了这般苦也不哼一声,颇有些另眼相看,如今又见她有这份胆气冒这么大的险,不由有些心生佩服,劝道:“杨姑娘的好意,兄弟几个心领了,别说你是殿下再三叮嘱要好生护卫的人,就算不是,你一个弱女子也没道理让你替咱们几个大男人冒险的道理,杨姑娘放心就是,只要我们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那些贼人动你一根汗毛,也定能想出法子将你平安送进城里,寻到你的家人的。”
杨姑娘这些年听多了轻贱她的话,鲜少听到这样为她着想的,不由心生感动,正要说些什么好生感谢他们一番,就见一个宿卫忽的一拍大腿,神情激动的道:“我想到了,我想到法子怎么进城了。”
其他几个皆被他这话所吸引,顾不得再安慰什么姑娘,顿时精神一振,催促道:“什么法子,快说快说。”
那宿卫还想卖个关子,可一想到如今众人的处境,也不敢再耽搁时间,凑近了几人,压低声音道:“几位哥哥可还记得亓王吗?”
亓王?几个人俱是一怔,殿下的亲兄弟,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又是难得没与殿下打过架的,他们自然记得,只是记得归记得,这事儿怎么又跟亓王扯上关系了?是他怀疑亓王截杀的他们,还是想着玩找亓王帮忙?
几个宿卫里年纪最大也最老成的道:“你怎么在这个关口提到了亓王?可是亓王在这城外有什么庄子,想寻他帮忙?只是能不能见到他是一回事,他肯不肯帮忙又是一回事,毕竟殿下虽与他没结过仇,可也亲近不到哪里去,他愿意为着咱们,冒这么大一个险吗?”
这话一说,出主意的人顿时一脸哑然,半晌才红着脸强撑着道:“不试一试,怎知就不行呢?这亓王虽是与殿下不甚亲近,但到底是同为皇子,殿下往长安送节礼时也没少给他送新奇的东西,只凭着这个,就不能看着咱们不管罢。”
“你这个憨子,”年纪最大的宿卫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摇摇头道:“皇子之间的事,哪似寻常人家兄弟之间的事容易呢?就连寻常人家的兄弟还要为了几亩地争个你死我活,更枉论这些皇子,若是举手之劳的事也就罢了,可是咱们如今叫人追杀,也不知这背后主使的是何人,想必即便是亓王,也是不敢轻易插手的。”
这算是彻底断了众人的希望,几个人俱是叹息一声,面如死灰,唯有那个出主意的不甘心,咬牙道:“咱们都到这境地了,试一试又何妨?反正也想不出旁的法子,若是亓王不肯,咱们就只将刘家的账簿交与他,也不奢求他会帮着递到圣上手里,只盼着他能交给惠妃娘娘,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咱们这几条性命,舍了又如何,只要不耽搁殿下的大事就成了。”
出主意的宿卫说的慷慨激昂,其他几人俱被激的生出破釜沉舟之心,年纪最大的那个犹豫一番,到底咬牙道:“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只望亓王能看在顺王的面上,愿意将这账簿递到惠妃娘娘手里。”
既然决定了法子,就要想方设法实施,出主意的回忆了一番,道:“据我知晓,亓王殿下是个在府中坐不住的性子,无论冬夏,除了大雪封山进不了人,其他时候每隔几日总要出城一趟,不是去城外的庄子消遣,就是进山打猎,殿下才之藩不到一年,亓王就是性子转变再快也应该还是这般,就是不知他今日是不是出了城,是去了庄子上,还是去了山里。”
不管是去山里还是庄子上,总比他们现在坐以待毙的好,年纪最大的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