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春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黑风衣的背影东逛西看一样,却有意无意的往人少的地方走过去。此刻的跃春几乎就认定这个人一定会做些什么。他看到黑风衣的背影在教堂背后空地上蹲下来,拨开地上的积雪看着地上的枯草,于是跃春也挨着墙角蹲下来。
过了一会儿,跃春发现这个黑风衣的背影又站起来,走了几步推开了教堂后面的门。跃春心里一紧,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木门吱呀的一声,跃春蹑手蹑脚的跨进去,屋子里很黑,完全没有教堂正面光明辉煌的感觉,反而是一种森冷阴寒,跃春闭了闭眼,从光亮的地方跨到黑暗里,一下子眼睛暂时无法适应。他往前跨了一步,慢慢地走。
而他跟着的那个黑色风衣的背影却已经看不见了。
整个屋子有一个小而狭窄的长廊,不知道通向哪里。
“砰”突然,后脑勺一下猛烈的钝痛,跃春眼前一黑,整个一懵,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见的人……总是跃春——
“跃春不见了!”
阿四是最先有反应的,在跃春闷声不响离开片刻之后他就发现了,但是几乎整个小镇的人都集中在这里的广场热闹又繁杂,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他急得来不及去告诉阿初和阿次,拖着阿福就在人群里扒拉着开始寻找起来,越是着急,却又越是一无所获。
阿福只能安慰他说,说不定跃春自己觉得好玩先去了教堂里面,阿四沉着脸疾步跨入教堂开始在一排一排坐着的人群里找起来。教堂的大殿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欢乐的,除了焦急到冒汗的阿四。钟声随着来回的钟摆传荡着,唱诗班的孩子们站在长椅上排开开始诵唱赞美诗。这个时候,圣像边上的小门突然被打开了,吱呀的声音叫唱诗的歌声掩盖了下去,但突兀的行为依然引起众人的侧目。大家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东方人从门里走了出来,英俊的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只是目光闪烁不定。
站在人群后的阿福诧异瞪眼,那个人……是子腾。
子腾推开了门,他从狭窄的走廊里穿出来,然后他听到了整齐而清亮的孩子们的歌声。
他走到了教堂的正殿。
神父肖或许没有想到突然会有人从教堂后面的小门里走入大殿,正视了子腾一眼,再低下头继续诵读他的福音书。
焦急找了一圈还是不见跃春的阿四急得不行,毫无稳重可言的挤过人群跑到阿初身边:“老板!跃春……跃春他不见了!”
他已经急得喘气了,来来回回找了半天,这么多西方人里面,一两个东方人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怎么看都就是没有跃春的影子。
“最后看到跃春是在哪里?”阿初问。
“外面的广场上。”
“大哥,我们去看看。”阿次说。
阿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他与阿次对望一眼,发现彼此眼睛里都是一样的神色,欢乐的节日气氛完全淹没了隐藏着的,依然蠢蠢欲动的黑幕。
也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嘶声力竭的叫喊尖锐的刺破正在诵读演唱着的美好歌声。
所有人都停下来面面相觑。
“怎么了?什么事?”
“怎么?怎么了?”不知道人群里是谁先叫了起来:“我们去看看。”
于是大家从教堂的门外涌出去,踏着雪往声音的来源赶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锐的叫声毫无中断,像是紧迫而来的惊悚。阿初推着阿次一起跟着。阿四当先一步已经挤了出去。
阿福滞留了一会儿,盯着站在墙边看着人群攒动的子腾,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这个人出现在这种场合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的认知。
雪地地上倒着一具无头的尸体,尸体的头颅滚落在另一边的墙角。凶器非常明显的已然被握在一个人的手里,顺着刀尖,鲜血滴答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尖叫的是趁着大人在教堂里做活动,偷偷溜出来玩耍的小孩子。
两三个本在堆雪人,打雪仗的小孩子已经全都吓傻了,及时被赶来的父母抱在怀里,他们除了尖叫和崩溃的挣扎以外什么都不会了。
那凄厉的声音像刺一样扎在人心上。
鲜血在白雪地上溅开来,满地渗开的红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失声惊呼。
“天啊!你做了什么!”镇长抱着头崩溃的大叫着。
“杀人……”
“杀人了!”
人群中人们窃窃私语,或者愤怒大喊。
被围在当中,站在满是鲜血沾染的雪地上的人睁着茫然的眼睛,看着手里的刀,他失神的眼睛终于渐渐清明起来,那毫无焦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露出惊慌失措,最终“哇”的一声叫了出来,但当他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就被人牢牢扣住,片刻之间五花大绑。
“天……跃……跃春……”
阿四挤开人群以后,整个人都傻了,他看到跃春被几个壮汉压制在地上,无头的尸体,满地被砍出的血迹,掉在地上的尖刀。
一切的迹象都证明,跃春刚刚杀了人,而且被抓了现行。
但这……怎么可能?跃春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阿四张着的嘴吃惊的无法合拢,他挤过去想问个清楚却被众人粗暴的推开,阿四恼怒起来几乎想上拳脚。但当他的拳头还没有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