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玄女看着他们,唇角露出嘲讽笑容。
王元芳安静躺在桌上,他终于完全晕厥过去,听不见玄女烦杂的念叨,也看不见狄仁杰纱帐外情绪复杂的眼神。
他坠入一片黑暗,缥缈而无尽。
黑暗中有血色四溅。
血溅在纱帐上时,狄仁杰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却被秋烟伸手拦住。
“娘娘治病决不许人进入,如果有什么差池,后果你自己承担。”
狄仁杰握紧拳头忍了下来,他望着王元芳在纱帐内安静躺着的影子,心中如江海翻腾。他为何如此大意,没有多想一丝半毫,甚至与他玩笑,明知他强忍倔强,竟松懈地不去询问。
别人都以为王元芳依赖着他,而他却知道自己才是依赖的那个,依赖着他的心意相通,依赖着他的陪伴与坚定。
牙齿咬住了舌尖,依旧不及心痛,狄仁杰无法逃避的自问,王元芳究竟有多重要?是朋友,是帮手,抑或是心底深处的汹涌情感。
“好了,这颗药等他醒来后服下即可。”玄女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但狄仁杰已无心与她多说。他深深看着还在昏睡中的王元芳,只觉得这桌子纱帐皆是凶嫌,皆是脏污,不堪相碰。
“二宝,你背上元芳,我们走了。”狄仁杰平静说道。
“哦。”二宝依言上前,只当自己少爷来时背累了。
一切如平常,狄仁杰在袖中握了握拳头,他并非是累了,而是不得不直面的感情让指尖微颤,他深怕自己会握不紧,会磕,会绊,他竟然会怕。
王元芳依然沉浸在黑暗中,他觉得极为茫然,四周无边无际,将他困在原地。但他走出去,他从来不认输的,试探的迈出一步,又一步,他在黑暗中行走,无措与坚持并存。
耳边突然听见谁在说话,他询问喊叫却没有回答,只是不停的说着,越来越多越来越快。王元芳很着急,他想要听清楚,忍不住随着声音跑了起来。
然后脚下一个落空,急速坠了下去。
他猛地睁开眼,说道,“狄仁杰,你烦不烦!”
“我照顾了王公子一宿,没想到他醒过来第一句就是嫌我烦。”狄仁杰靠在床头,双手环抱,好笑的看着他。
王元芳眨了眨眼,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回到了童府,早晨的阳光从窗格落在狄仁杰外袍上,他笑着,神色却有些疲倦,像是整晚未曾好好睡过。
自己为什么嫌他烦呢,王元芳有些不好意思,弯起嘴角笑了笑。
狄仁杰见他醒来后气色好了不少,伸手探了探额头,也恢复了温热的触感,终于放下心来,嘴上委屈说道,“没想到我在元芳心里是这样的形象,狄某真是伤感。”
“不是,我只是刚才做了个梦,一直有个声音在说话,我又听不清……”王元芳本能想要解释,说了一半抬头看见狄仁杰的表情,才惊觉自己又上了当。
“这么说元芳在梦中也是想着我了?不胜荣幸啊。”狄仁杰感慨道。
王元芳张口结舌,扭过头不看,他想厚颜无耻这四个字,狄仁杰该扪心自问。
这么想着,他突然感觉有手扯开了他的衣襟,讶然抬头,发现狄仁杰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床中间,正对着他,扯松了一边衣襟后,又要去解腰带。
他一把握住狄仁杰按在腰间的手,问道,“你干什么?”
“昨晚玄女替你治病时,我见到有血溅出来,你让我看看伤口。”狄仁杰说的义正言辞,想的也还算君子,起码他并不打算趁人之危,只是好机会总不该错过。
“起开,我自己会看。”王元芳现在哪里按得住他,眼见被他扯了腰带,衣襟便向两边滑开,露出白色的里衣。他又气又恼,曲起一条腿就朝狄仁杰腰间撞去,却被他抓住按下,半条小腿滑落在床沿外。
“你自己哪里看的到,别倔。”狄仁杰玩的兴起,干脆翻身上床,俯跪在王元芳身上,单腿压住他,右手将外衣剥落肩头,又去解里衣的绳结。
王元芳从小未与人如此亲近过,此时再忍不住,伸手使劲推他,却又被他抓住手腕,用力按在床头。他动弹不得,呼吸微乱,只能瞪着眼看狄仁杰。
狄仁杰也停了下来,他不敢再动,暗叹自己一时贪乐,却自掘坟墓,要自己此刻再跳下床,实在是残酷了些。
啪——
门被用力打开,二宝端着茶碗和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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