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虽然现在知道师父并没有死，但你们，却必须死。”

九头蟒还想说什么，却又被他的表情震住，最终没有出声。

云青陌直视莫还素：“给我个理由。作为师兄，我自认没有亏待过你，我因他的死心神震荡走火入魔，这些年来总是浑浑噩噩，但偶尔清醒的时候，也将你的野心勃勃看在了眼里，我始终不懂，为何当年温雅随和的莫师弟会变成了如今这般心狠手辣不念旧情。”

莫还素：“呵，旧情，你我何来旧情？你是师父的宝贝徒弟，永远高高在上遥不可攀，我和沧海师弟不过是师父随兴收来的徒弟，兴头过了就抛在脑后，在师父眼里，我们连你的一片衣角都比不上。你虽没有亏待过我，但也不曾有过亲近，你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不是为了讨你开心，师父也不会故意冷落我们。”

君无涯恍惚间想起了遇到莫还素的情景，那时他十二岁，跟在那人身边已有七年。有一次，他随那人下山，在山下遇到了两个饿晕在路旁的孩子。那人平日虽嚣张跋扈，横行霸道，蛮不讲理，但心肠却还没硬成石头，见小孩子就要饿死路旁了，也不能不管，于是，就把他们带回了山上，并顺便收了他们当徒弟。

他那时已经隐约知道自己对那人的心思，对于自己和那人之间多出两个外人这件事很是耿耿于怀，当时年幼不懂得隐藏情绪，现在看来，或许那人就是看出了他的不高兴，才会渐渐疏远了莫还素和观沧海吧。

君无涯兀自陷入自己的回忆，莫还素的声音却还在继续，他森冷的目光投向周舟：“还有你，云青陌，在师父有意疏远我们之后，我以为他不会再收其他徒弟了，却没想到他又收了你，当我看到他亲自将你带回君子峰的时候，我发了疯一样的嫉妒，而他为你起的名字，更让我恨透了你，云青陌，云阡陌，你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他这般对你，从小到大，衣食住行，事无巨细，十年前，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也不会跌入地心炎。”

周舟不淡定了，这种被人抢了老婆的诡异即视感是闹哪样。

平白遭受无妄指责，面对莫还素一副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拆吃入腹的表情，他很想告诉他，大兄弟，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个死鬼不是我啊喂，我只是占了那死鬼的壳子，也算是给你报了仇啊喂。

可是他不能，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板着一张棺材脸，尽量不进一步的刺激莫还素脆弱的神经。

“你们逼死了他，凭什么他死了，你们却还活着，你们当初怎么不跟他一起死。”莫还素情绪有些激动，但随即又换了种欣慰的语气，“不过，这些无所谓了，因为，你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我本来是想让你们去给他陪葬的，可既然他没死，你们就更该死了，只有你们死了，他才会正眼看我，他才会知道我的好。”

周舟看向莫还素的目光有些同情，听了这老半天，他要再听不出些味儿来，那就白混晋江这么多年了。

这莫还素简直是爱惨了他家那不负责任的师父呀，想到这里，周舟下意识的看了眼君无涯。

君无涯微微一愣，他从来不知道莫还素对那人竟然有着跟自己一样的心思，但很快他的脸上就又恢复了无波无澜的平静，就算这样，那又如何，那个人是他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任何人都别想染指。

周舟看到君无涯面色微冷道：“与你何干，要不要跟他一起死，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跟他虽然有师徒的名分，却没有师徒的情分，他当初救你，已是仁至义尽，如今你要毁了他一手建立的君山派，却是忘恩负义。你今天在这里喊打喊杀，替他报仇，他记得你是谁么。”凭那人薄情的性子，说不定在哪儿逍遥快活呢，哪里还记得对他心心念念的人。

在场的众人无不同情的望向莫还素，默默的在心里为他点一根蜡，这最后一句简直是戳心窝子呀。人家都不把你当回事儿，你却在这里蹦跶着要替人家报仇，卧槽，怎一个贱字了得呀。

“君无涯，你……”许是君无涯毒舌的杀伤力太大，莫还素竟然一时语滞，憋得满脸通红，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他冷笑一声，道，“哼，反正你都是要死的人了，我又何必跟你计较这些，只要你跟云青陌都死了，他总能记起还有我这个徒弟的，没有了你们，观沧海又是个不成器的，我会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此时，地底的轰鸣声，已经越来越近，近得仿佛随时都能破空而出。

周舟眉头紧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低声向欧阳瑾他们道：“不要等了，你们马上捏碎玉牌。”

欧阳瑾还要再说什么，林翎阻止了他：“听云前辈的，我们走吧，这次的考核是不可能继续了，以我们的修为根本做不了什么，留在这里也只是拖累。”

欧阳瑾神色焦急，但最终没有反驳什么，因为他知道，林翎说的都是事实，他第一次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无比痛恨，这对他来说，是太难得的情绪。

林翎见他听进去了，转头看向周舟，神色郑重道，“云前辈，你们保重。”

周舟点头，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姬云流，林翎会意，道：“云前辈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他的，直到您出来。”

“那，云儿就摆脱你们了。”

仿佛道别一般，周舟最后看了眼姬云流，然后，缓缓地将姬云流送到林翎手上。

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