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是不通音律的,然而他的曲子让我眼睛酸涩,鼻子微涨。
我伤感地掏出手帕酝酿情绪,情绪尚未饱满,突然我一张嘴,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
琴音戛然而止,所有人皆愤怒而鄙视地回头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拿了手帕擦脸。
我左擦右擦,最后再狠狠省了一把鼻涕。
旁边一个声音阴冷道:“你……拿的是我的袖子……”
大概是因为我的喷嚏太过响亮,离尘公子也抬起头来,微眯起眼睛看向我这里。
他的目光如水柔和,看到我晃动着的黑色纱帽,弯了弯嘴唇,笑了一下。
那一笑,似乎触在人心底最柔软干净的一块地方。
离尘公子重新挑弦,面带温和的笑意。
琴音渐起,清润一如月下流水,离尘公子吟道:
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
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秩弧…
我听着这琴声与吟唱,不知不觉,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
月光下,一个少年初学琴,笨手拙脚地拨着琴弦。另一男子看了,微微摇头,面带微笑地捉住他的手,轻轻带着他弹奏乐曲。
梨花飘落,有人在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离尘公子一曲终了。
站起,谢幕。
人群立刻哄闹起来。人们争相向台上涌去,希望能够更接近偶像。
离尘公子身边的娃娃脸气愤地跺脚,似乎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离尘柔和一笑,揽起娃娃脸的腰,突然蓝衣飘扬,竟是腾空飞了起来。
我惊的什么似的:“离尘公子居然会武功!”
我还没叫完,只觉身上一紧,似乎被什么缚住。低头一看……
冷如冰的声音道响起:“晚上不准吃饭,到我屋里罚站!”
我垮下小脸:“师父~~~~”
上官墨晔
我被师父捆成蚕蛹状,捏着绳端拖着在大街上走。
我欲哭无泪,这样子实在太窘了,严重损坏我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的酷帅形象。
于是我挣扎……弹跳……抖动……颤动……蠕动……
未果。引来一阵北极射线的扫视。
我再接再厉。扁嘴……假哭……挤眼泪……打小滚……
被一脚踢在屁股上。外加赠言:再给我玩这些妖蛾子,仔细着你的屁股开花!
我灰溜溜地偃旗息鼓,只得把黑色纱帽拉低、再拉低……没人认识我,没人认识我……反正没人认识我~~
“景公子!”
我只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
那叫我名字的人站在我面前,遮住我头顶的阳光。我说嘛,怎么眼前黑了……
这人正是先前与我一起跑步凑热闹的上官墨晔同志。上官同志好奇地打量着我的新形象、新姿态,想笑却又强忍住道:“景兄好闲情!”
我羞窘道:“好说,好说。”
师父一道冷冽的目光射过来,“谁?”我赶紧乖眉顺眼道:“方才奔跑时结交的。”
师父睇了上官墨晔一眼,回过头拖着我继续走。我隐约听见旁边有人议论,这见过遛狗遛猫,还头一次见遛人的!新鲜!
-_-…………
上官墨晔跟在师父后面,偷偷指指师父背后,小小声问我:“这位是?”
“家师……”
“哦……久仰久仰。”
师父权当没听见。大约是嫌弃拖着我这个累赘速度缓慢,干脆手上用劲,一下将我摔到背上抗着走。
我凄凄惨惨地反抗,手脚上下挥,左右挥,抡着圆圈挥。
只听一阵无比响亮的拍击声。透过黑纱帽都能看见我脸上的红晕。
“再玩花样,我就脱了你的裤子打!”
师父的话把我打击地一蹶不振,趴在师父的肩上假哭,兼揩鼻涕。
上官墨晔见我哭得伤心,正想安慰几句。
我一抬头,眼睛贼亮贼亮地看着他,道:“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他大概是被我的眼睛闪到,手扶了扶额头道:“也没什么。只是方才与景兄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便想邀景兄同去仙鹤楼用饭,不知意下如何?”
听说有人请吃饭,我兴奋地弹了一下身体,这等好事我拒绝了岂不是天打雷劈?!可惜连个好字还没说出,我就被石化了,我颤抖着唇,眼皮都变成粉红色。
上官墨晔道:“景兄?你可有不适?”
我缓缓摇头,又咬着唇缓缓点头。
“师父,能不能不要掐我屁股了……我会乖乖跟你回去……”
被师父扛到一个客栈。
大师兄、三师兄、五师兄正闲闲无聊地站在店门口勾引往来的姑娘小姐。看到师父扛着我走过来,立刻远远地迎过来,一个个露出谄媚的笑。大师兄道:“师父,我已经订好四间上房。”
“嗯。”师父扛着我走进去。
我想了想,又伸出手指数:“不对啊!”
大师兄扇着扇子,微笑地看着我:“怎么不对?你自然是师父房中罚站,所以只须四间。”
……
好容易师父终于把我放下来,松绑。我重获自由之后,一眼就看到五花大绑,眼泪汪汪,被玉倾颜捉在手里蹂躏的我们家松鼠小红。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小红抱到手里,一人一鼠抱头痛哭。
我哭啊哭,哭了半天也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