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文二兄弟……
我拢了拢头发,有些被吵醒的不耐。
这时另一个人也探了进来,清清贵贵的,是我一见了就心中甜蜜的人。
我立马重新拢了下头发,露出一个笑来:“谢……许公子。”
谢容朝我抿嘴一笑,又退了出去。
下一秒我就从床塌上站了起来,迅速穿戴整齐。才互诉情衷,不能浪费和谢容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我要快些出去见他。
朱明轩见屋内两兄弟睡得整整齐齐,各呆一边,心中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笑意愈发明显,也不顾文武昀臭得要死的脸色,兀自道:“我与许公子先去厨房,做些烧饼。今日早上便吃烧饼罢,甜的咸的都来一些?”也不顾屋里两人是否会同意,径自带着谢容走了。
这种时候,虽然不自称朕,霸道的本性却一显无余。
我迅速从文武昀胳膊底下钻出去,也不管他眉头如何能夹死苍蝇,只抛下一句话:“我去看看烧饼做得如何?”然后就一路小跑去追谢容。
谢容走得不远,正随着朱明轩迈进厨房,府内厨子不敢阻拦,只能畏畏缩缩候在一边。我飞奔上前,一把抓了谢容的手腕便跑。
由着小皇帝在后头不知道喊些什么东西。
谢容并没有抗拒我,他倒是愿意与我走的,只问:“为什么要跑?”
我一本正经:“凡间有云此乃私奔。”
他听了就笑。
路上行人见我俩疯跑过去,纷纷投来惊奇不定的目光,大约以为这宋城的文小公子当了这么多年的神棍,终于傻了。
等过了闹市区,到了西亭河东边,我才停下来,多时不运动,这一路跑来,竟然气喘吁吁。反观谢容,脸不红气不喘,甚至有闲心四处看看:“这里,是我们放灯的地方?”
我闻言看去,好像是有些像。这倒并非我故意的了,只能说是巧合吧。我想到当日许青诓我非要与我一道放灯的情景,不禁一笑。
谢容咦道:“你笑什么。”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在想你是如何骗我的。”
他闻言一哂:“我确实不知道宋城有这个节日。”
我哦了一声:“那你有没有发现,当日放灯时,要么便一人一盏,但凡两人一道放的,只有一男一女两人?”
谢容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
“但我与你也一起放了。这有什么说法么?”
岸边的柳条不知何时起,叶尖已微微泛黄。它已从郁郁葱葱进入另一个阶段。我领着谢容沿着河边走,替他拂去肩头落叶。“自然是因为,只有心中有中意的人,才会邀请对方放同一盏灯。寄同一份情。”
谢容一顿:“那我当日……”
我笑道:“你当日,便是在与我表白。”
眼前人明明还是许青的容貌,我却从他低垂的眉眼中,瞧出了谢容的神情。素衣蓝袍的仙人微微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真是亏了。”言语间,颇有些不甘心。
我晃了晃与他相牵的手,十分愉快:“我还很是苦恼了一阵。想着美人如此投怀送抱,我该如何拒绝,才能不失体面。”
他带着些恼意看我,大约是觉得没面子。嘟囔了一句什么话,我也没听清。
“现下想好如何拒绝了?”
“当然不。”我挑眉道,“在下甘之如饴。”
谢容就轻飘飘瞥了我一眼。“你现在这么会说话。从前怎么半句也不曾听说。”
从前。
从前那不是近人情怯,不敢嘛。
想当初,我从翠鸟那偷摸搞来小道消息,知道谢容在南海听观音讲经,就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到了紫竹林外,却踌躇了起来。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可以进去。毕竟观音没请我,彼时我与谢容又只是点头之交。
在外徘徊了半天,还是丹红出来请我进去。
皮白如雪,偏眉间朱砂与身上红衣一道耀眼的小姑娘狡黠一笑:“帝君大驾光临,却过门不入。没有这个道理。”
我晓得她定然也是知道我是为何来此的。翠鸟这张嘴得叭得叭,半点不饶人。闻言只能笑着打招呼:“实在是怕打扰菩萨清修。”
丹红正色道:“菩萨修的是心,闻尽世间百声,才能知世人疾苦。”
我歉意道:“是本君愚昧了。”
小姑娘捂嘴一笑:“快些进来吧。”
“不会打扰你们吗?”
丹红回头看我一眼,抿嘴乐道:“帝君脚下有如生风,不像是怕打扰的模样。”
我摸着头讪笑,被戳穿了还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她见我面露窘色,这才道:“好啦。都说菩萨闻尽世间百声,帝君心中想的什么,他难道还不知道吗?自然……”她顿了顿,才说,“也不是所有人都如菩萨一般,该听不见的声音,还是听不见的。”
我跟在她后头,琢磨了很久,还是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在调侃我。
竹林深处,观音含笑而立,我与他合掌行礼。视线一瞥,就飘到了另一个人身上。他换下了水蓝的袍子,一身素色,罩了件青色的衣裳,正端端正正坐着,对我的到来恍若未闻。
观音道:“谢道友方有所感,正在顿悟。怕一时醒转不来。”
道与佛说是两家,其实也不大分。论道辩经,向来是那几位大罗金身爱干的事。倒是谢容也好这一口,在我意料之外。不过想想他久居西天,常在菩提道人等人中混迹,耳濡目染受此熏陶也说不准。
我斟酌道:“要不,我去外头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