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梁冬哥真不大懂怎么做机要秘书。他基本上就是跟在陈怀远身边,陈怀远吩咐他或者他觉得陈怀远需要他去做的事,他就去做。刚到预五师的时候,陈怀远忙得焦头烂额,梁冬哥也是什么杂七杂八什么都做点。然后慢慢的,部队有了点样子,什么事有什么人专门来负责,梁冬哥也渐渐不插手军队士兵方面的事情了,转向后勤的统筹安排之类的事情,主要的精力还是集中在部队司令部的译电工作和陈怀远的私人生活安排上。
梁冬哥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心里有点乱。陈怀远待下属好是众所周知的,陈怀远看自己年纪小,处处照顾着自己,这点梁冬哥心里也明白。于是自己就不知不觉中跟陈怀远之间的感情就亲近了,以之为兄父依靠,这是人之常情,但这里是军队,不是讲什么人之常情的地方。军队就有军队纪律,感情再好也不能超过上下级的之间的本质关系。
梁冬哥睡不着在床上翻了个身——因为陈怀远对自己太好了,所以造成错觉了,以为现在还是以前,是比自己大上好几岁的同学好友在照顾自己。可人家现在凭什么迁就你照顾你?梁冬哥,你十八岁了!你满十八周岁都半年了,还把自己当小孩子?还以为自己在家呢爹妈都宠着你?什么事都由着你惯着你?陈怀远是你上司!他说没把你当外人你就真这么不客气地不把自己当外人了?他说不用敲门你就真不敲门了?你看吧,人媳妇要来了,不管现在来没来,以后总要来的。要是人媳妇来了你做事还跟以前那样没眼色,人说你梁冬哥是干什么吃的,这点规矩都不懂!你是一个秘书!不是他媳妇也不是他保姆!
梁冬哥想着想着,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烦躁。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陈怀远不像往常那样是被耳边熟悉温柔的“师座”给唤醒的,而是被敲门声给闹醒的。
“谁啊?”
“报告师座,现在是早上六点,您该起床了。”
陈怀远听到门外梁冬哥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来,穿着小背心就忙不迭地跑去开门:“是冬哥?怎么不进来?你给你的钥匙丢了?”
“报告师座,钥匙没丢,我就是来提醒你起床的。”梁冬哥见陈怀远开门了,也不进屋,就那么站在门口一板一眼地回道。
陈怀远愣了半天还是没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想把人拉进房间,嘴上嘟哝道:“冬哥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梁冬哥拉开陈怀远伸过来的手,表示正义凛然坚贞不屈死活不进门:“师座,我站在门口等您就是了。”说完一副要走的样子。
陈怀远见梁冬哥这样,心下也来劲了,伸手几下擒拿,就把梁冬哥连搂带扯地拐进了屋子,顺便一把踹上了房门。
陈怀远把梁冬哥摁在门板上,跟他卯上了:“我还就是要你进来了怎么着?你今天这是抽的什么风?”
梁冬哥眼睑一垂:“报告师座,师座命令属下进来,属下就进来。”
“你……”陈怀远想反驳又反驳不出来,没错啊,梁冬哥这是正常的下属反应啊。
真是欲哭无泪,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这。想想以前多幸福,每天早晨冬哥都会悄悄开门进来,打好水带好早饭,拉开窗帘打开窗,然后坐在自己床边低下头来轻轻地在耳边叫自己起床,还给自己穿衣系带递毛巾送早饭……今儿个到底是哪路神仙忽然指点梁冬哥别这么干了的?
“师座?”梁冬哥一直被这么摁在门板上感觉很不舒服,看到陈怀远居然在发愣,忍不住出声提醒一下,“师座还是先穿衣服吧,早晨天气凉,着凉了就不好了。”
这么说还真有点冷,陈怀远瞪了梁冬哥一眼,放开手,转身去拿衣服。穿到一般感觉不对劲——冬哥居然就这么站在一边干看着,不来帮他穿。唔……窗户倒是帮着开了,被子倒是帮着叠了,但就是死活不会走近自己一米内!
陈怀远很不满,但不知怎么地面对梁冬哥一脸正直的表情,陈怀远发觉自己的不满有点难以表达。要怎么说?说你梁冬哥居然不伺候我穿衣服?人是你秘书又不是丫鬟媳妇的,凭什么伺候你穿衣洗漱啊?再说了,陈怀远你生活难道腐化堕落到非得人伺候着穿衣洗漱不成吗?自己没手啊?
陈怀远越想越郁闷,接下来几天脸都是黑的,低气压始终在头顶盘旋。看得周围一圈人都胆战心惊的,想问梁冬哥师座这是怎么了,不巧,梁冬哥头顶的气压也不高。和着预五师的大头头和小头头都不高兴哪,得,还是能躲多元躲多远吧,免得被伤及无辜。
“得闲,你说师座这是怎么了?”申震寒凑在林牧云身边嘀咕。
“我赌一顿早饭,肯定跟梁秘书脱不了干系。”林牧云小声回道。
“废话,瞎子都看出来两人之间有事!”申震寒道,“要赌早饭也说些有点诚意的内容,你说会不会是师座跟梁秘书吵架了?”
“吵架?那也得吵得起来啊。你看这俩人像是能吵得起来的主么?”林牧云鄙视道。
“也是,师座说一不二,粱秘书绝对不会有反对意见。”申震寒深深得疑惑了,“那这两人现在这种闹别扭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师座给粱秘书脸色看了?”
“我怎么知道?”林牧云摇摇头,心中暗道:陈怀远会给梁冬哥脸色看?都快宠成自己儿子了都。要也是梁冬哥给